了自己的亲奶奶来对待了。

擦洗完,又给阿婆穿上老人一直就准备着的寿衣,戴上寿帽。

打开蚊帐,乔正枫就站在最前面,许愿看见阿婆用眼睛逡巡寻找,半天找不着,便只焦急地看着她,嘴一张一张,她忙凑上前,说:“阿婆,你找超超是不是?他在这里,你看,他都长这么高了,样子都变帅了,是不是?”

许愿一把就拖过乔正枫推到*头,老人就松了口气,上上下下看他,然后咧着嘴冲他乐。

乔正枫慢慢屈下两条腿,跪在*前,紧紧握着老人的手,“阿婆,我来看你了,我早就该来看你的,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乔正枫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无疑是十足的做秀,但只有许愿知道那里面饱含的深义,他这一跪,是在向整个圣女巷下跪、向她的父亲下跪。

老人的手微微动着,干瘦而冰冷,她用粗糙的手摸摸乔正枫的脸,像是久违的亲人一样,“超娃子越长越好看啦,可不要再让你爸妈操心呀。”

乔正枫紧握的手抖了一下,语气还是很轻松地说:“阿婆你放心,我和愿愿以后都会好好的!”

许愿紧紧抓住阿婆的另一只手,阿婆的脉搏跳得好急、好快,她大声说:“我知道了阿婆,我们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阿婆就笑,眼中的不舍越来越浓,然后,突然之间,没有了,老人睡着了,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有隐隐的笑容,许愿站在那里,浑身颤抖。

老人是带着微笑辞世的。

后面的事不再需要他们管,老人的后事安排得都很快,烧骨灰也选了最好的炉子,骨灰盒也是檀香木的,先存放在殡仪馆,等选好墓地再下葬,据说钱是由老人当初圣女巷的补偿款里出,老人并没有交代关于那笔钱的遗言,干休所的财务问乔正枫,老人没有任何子女,还有二十几万的存款没有人能继承,这个钱是转交给周市长还是怎样,这个事要拿个主意。

乔正枫看着许愿,说,这方面她可以代表周市长的决定,然后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却看向院子里那些偷偷抹泪的独居老人们,许久才开口:“如果我有权利处理的话,那么就留下买墓地的钱,其余的用阿婆的名字全部捐赠给干休所,用于改善现有的老人们的生活吧,我相信这也是市长和阿婆的心愿。”

所长上前和她紧紧握手,表示这笔钱一定专款专用,不浪费一分,欢迎许愿随时来查帐。

老吴开来了他的私车就离开了,回去市里的时候,已经到了夜幕降临,乔正枫谢绝了干休所领导备好的饭局,带着她在乔馆随便吃了点。

等红灯的时候乔正枫用眼角的余光瞄她,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长而浓的睫毛顺着窗外的风,扑哧扑哧的一上一下,脸蛋因为寒冷的关系而浮现出红晕,乔正枫觉得这时候的她,真像个当了妈妈的人,多了丝成*人特有的韵味,不再像个小女生,车里灯光昏暗,她的清眸悠远无边,有让人读不懂的深意。

“愿愿,你对谁都这样善良,为什么就偏偏对我这样苛刻呢?”乔正枫突然开口。

许愿瞟他一眼,沉默,安静的看着窗外发呆,为什么?是因为他在她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是她懂事至今唯一爱上过的人,所以别人对她做什么她都可以无所谓,因为那些于她都是无所谓的人,但惟独他不可以。

可是她并不想和他说这些,她一直看着窗外,就算车子已经开了过去,她的目光还是念念不舍的张望着,那里是他公司的所在地,在月光点缀,星空飘渺下,曾有过一个举着遗像的女孩站在过那里,任人评说。

他的眼也跟着不自觉地飘到窗外,她在看什么,灯火阑珊?还是灯红酒绿?学文科的女孩总是多愁善感,下个雨都会伤感个不停,没办法。

“乔正枫,当初我站在你公司门口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许久,她才开口。

他毫不客气地点头,“愿愿,伸张正义的方法有很多,其中最蠢的就是把自己赔上,很不巧,你偏偏就选了最蠢的这一条,还不是一次两次,我早就想送你八个字了:人若自辱,人必辱之。”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许愿脸涨得通红,窗外景色萧条,冬意深浓,后视镜里,是她想哭又哭不出,想笑又更难过的脸。

他看着她,为什么一双明明瘦弱的肩膀要倔强地承受着那么多艰难?该死的烨磊最近是不是又盯上哪个妞儿了?让他做点事都没了下文。

许愿望着昏暗的星空,又突然冒出一句:“如果圣女巷还在,阿婆一定不会那么快就去世,我听说老人是最不能搬家的,离开她已经习惯了的生活,就会有很多的不适合,而老年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接受那些改变,所以很快就会彻底离去。”

看吧看吧,真是神算子,乔半仙,他说什么来着?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轻易就饶过他的,果然开始算帐来了,乔正枫呼出一口气,手在方向盘上重重一拍。

许愿接着开口:“但我还是特别感谢你,人都有生老病死,最重要的是走的时候是痛苦着的还是微笑着的,是你让阿婆最后的一刻定格在了笑容里,我谢谢你,真的。”

她不恨他?反倒谢他?这冰火两重天的转变让他一下反应不过来,听到这句话,他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再闪烁的霓虹,都没有她的色彩炫目,炫目到就连绿灯变成了红灯也没发现。

“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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