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泄露你女儿的身份,切记!——空相留书”

宁固安眉头深锁的拿着这封简短的信,被事务缠身临近落日才回来的宁北远,一进门便见自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难得的泄了些许情绪。

“父亲,何事烦忧?”

“哦,远儿,你回来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宁固安将信条塞进怀里,脸色也瞬间便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露出的模样只是宁北远一时错觉。

“儿子方才……观父亲神色似是不愉?”

“无事,只是空相离京,为父心中略有不舍。”

“原来如此。”

宁北远对父亲向来是敬重孝顺,既然宁固安这么说,他自然也是不再多言,将下人端上来的热茶奉给宁固安后,便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宁固安品了一口盏中的茶,是他惯来爱喝的西湖龙井,一口下肚,带着温热的茶滋润整个肠胃,口中更是清香弥漫,品味许久,宁固安才放下茶盏,转而看向宁北远。

“今日怎么到了这般时辰才回来?”

“父亲勿怪,陛下留下我跟老师商议要事,故才耽误了。”

“如今你也贵为一国之相,为国效力为父怎会怪你?”

宁固安摆了摆手,他为国征战多年,边关安定后,皇帝便将他召回京城。念及宁固安旧时劳苦,一身暗伤,更是免了他每日的早朝,特许他在家中休养。

“还是父亲开明,让儿子从了文政。”

对于这一点宁北远是由衷感激自己的父亲,没有像其他将军一样,逼着他这个做儿子的弃文从武,而是让宁北远选择了自己喜爱的。

“朝中可有大事发生?”

“并无,不过……徐泓顷之妻生了个女儿。”

“你这孩子,为父问你朝中大事,你怎的……怎的告诉为父女儿家的生产之事。”

宁固安忍俊不禁,只当宁北远老大不小了还跟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开玩笑,笑完才发觉,宁北远并无半点玩笑的意思。

“父亲,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亲自为徐泓顷徐尚书之女赐名蔓怡。”

“区区一个尚书之女,居然能让陛下如此屈尊降贵?”

“陛下说那徐蔓怡乃是凤后命格,不日便会昭告天下。”

“凤后命格?”

思及此处,宁北远也是非常纳闷,明明之前空相大师推演出自家女儿才是有“得此女者得天下”的大气运之人,怎么又出了个凤后命格的徐蔓怡?

宁固安此时也明白了空相那封信的意思,他相信空相的演算不会有错,那么便是宫里的人出了错。

可消息已经传进了陛下的耳朵里,哪怕明知是错,也只能将错就错,不然反而会害了他这刚刚出生的孙女,甚至是整个宁家,想明白后,宁固安十分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远儿,听好,今日过后,再莫跟人提起空相为孙儿的推演。”

“是,儿子明白。”

父亲这么说,总归不会害他,宁北远自然是把宁固安的话记在了心里。

“孙儿的名字想好了没有?”

“尚未,还请父亲赐名。”

宁固安见此也没有推辞,捋了捋自己的长须,没多久便胸有成竹。

“我这孙儿将来必定不凡,纵然是居于浅水,日后也定当凌于人上,不如便叫‘扶摇’。”

“扶摇……这名字当真不错,多谢父亲。”

“嗯,去陪你媳妇吧。”

宁固安摆了摆手,转而看着墙上的五虎图发起呆来。

回到两人的院子里,宁北远第一时间便把父亲取的名字告诉了林静,后者自然是十分喜欢这个名字。

先不说这名字着实大气有度,老爷子亲自给自己女儿取名,也够林静欢喜的。

宁北远对自家夫人分外疼爱,本在月初就可下床走动的林静,愣是因为他强硬的态度,坐足了两个月的月子。

一离开床榻,林静便收到了宫里婉贵妃的传话,让她抱着宁扶摇进宫看看模样。

婉贵妃闺名何婉,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与当今陛下也称的上“真爱”二字,待字闺中时跟林静是密友,所以一听说林静坐完了月子,就想见见看看自己好友生的孩子。

“夫人,一路上可千万小心。”

“知道了,相公你不用担心,这离皇宫又不远,一路太平的,不会有大碍。”

抱着孩子的林静伸出一只手来,安抚的拍了拍宁北远的手以示安抚。

今日本是休沐,但因着林静要进宫,宁北远五更天都不到就爬了起来,前前后后忙个不停的准备进宫需要的东西。

最后那动静不光把林静弄醒了,还把宁固安也吵醒了,惹来老爷子一阵笑骂,说他当了父亲后,做起事来反倒像个毛头愣小子了。

“为夫这也是关心则乱,娘子你可要早些回来。”

“知晓了。”

宁北远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家娘子上了马车,再看着马车渐渐走远,直到宁固安再次笑骂他才进门。

小两口这般模样,倒让宁固安想起自家老婆子还在世的时候,两人相识相爱的早,可从成亲再到生宁北远却有些晚,三十余岁才有了这个儿子。

再加上宁固安这妻子又是个福薄的,他大将军的位置刚刚稳固了不少,眼看好日子就要到了,却因为一身顽疾撒手人寰。

后来当今陛下也想着让宁固安续弦,只可惜他心中始终思念亡妻,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父母的一番纠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宁扶摇,她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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