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正聊的浓情蜜意之时,却有下人来唤了。

“少爷,少夫人。”

婢女停在离门口两三步远的地方,虽然说话轻声细语的,但却让门内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宁北远停下逗弄孩子的手,给林静把被子盖严实了,这才开口道:

“何事?”

“少爷,老爷唤您前去大堂。”

宁北远皱起了眉头,暗想自家父亲莫不是因为静儿没有生下男儿,特意找自己前去说道?

“娘子,你好好休息,我前去看看。”

“相公,你不用担心我,父亲传唤,你去便是。”

“嗯。”

宁北远安抚的拍了拍林静的手,又吩咐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小心伺候,这才随传唤的人离开。

“父亲唤我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只知大堂还有一人。”

“何人?”

“是个和尚。”

“哦?”

莫不是空相大师?宁北远心里不由得思量,如若真的是空相大师,那他便可放宽心了。

快步走进大堂内,宁北远便看到自家父亲坐在主位,正和对面一年过花甲的和尚相谈甚欢。

“父亲。这位是?”

宁北远上前恭敬的问道。

虽然在心里已经有了揣摩,十之此人便是空相大师,但宁北远却还是想确认一番。

“哦?远儿,你来了!哈哈,大师,这便是我儿了。”

“宁小施主,贫僧有礼了。”

空相起身朝宁北远行了一个僧礼,面容不卑不亢,宁北远哪里敢受?且不说空相在他满身肃杀之气的父亲面前,依旧面色如常,更何况,空相更是堂堂的佛法大师,宁北远要是不避开,那才说不过去。

他的举动空相看在眼里,眉目间浮现出满意,二十二岁的一品官员,进退有度,处事谨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来来来,远儿,快来见过空相大师。”

“小子见过空相大师。”

宁北远听话的见了礼,随后宁固安便让他在一旁坐下,不时让他跟空相搭上话,很明显是在把他引荐给空相。

聊了许久,宁固安这才想起,空相这次是主动登门拜访,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

“这多年未见,我这一时激动,还不知道大师此次登门,所为何事?”

“乃是为了宁府刚出世的小小姐。”

宁固安顿时惊奇,林静生了个女儿的事,他尚未将消息传告出去,连宁北远也才刚刚知晓。

“莫非大师的术法又精进了?怎知我府上添的是千金?”

“非也非也。老衲虽有几分本事,但尚未到达如此地步,只不过令儿媳刚有身孕之时,老衲得幸遇见,便相了一眼。”

“哦?远儿,此事你可知晓。”

“回父亲,儿子知晓。正是我与静儿去上香那天碰上的。”

宁固安听了,顿时满脸遗憾,恨不得时光反转,能早些与老友交谈往来。

“可惜,你为何不与我说?”

“非是儿子不说,实在是儿子与大师的寥寥数面,尚在十多年前,唯恐错认。”

宁北远一脸惭愧,宁固安一脸遗憾,眼看着又要跑偏,空相思量此番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随后便要进宫,明日即要离开皇城,不可拖延,便开口道:

“此事实乃老衲之过,当日匆忙,是以未能来拜访施主。今日若非为了小小姐,恐怕老衲又要与施主错过了。”

“大师言重了,您德高望重,说起来也应当我去拜访您才是。想必大师这次也不会在东临耽搁太久,宁某也不可浪费大师时间,孙儿之事,还请大师直言。”

空相在心中舒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宁北远道:

“令爱左眼下方可是有一粒朱砂痣?”

宁北远仔细想了想,孩子与其他刚出世的婴孩不同,没有皱巴巴的皮肤,反而十分光滑柔嫩,左眼下方的确有颗小痣。

“左眼下方……确实有,大师,此痣可有不妥?”

空相摇了摇头,起身在房间内缓慢的渡步。

“此痣并非不妥,而是含有大运势。以一言来说,便是:得此女者得天下。”

“这……”

父子两面面相觑,如此大的运势落在一介女子身上,不知是福是祸,况且……这还只是个婴儿。

今天下分东临、西祠、南堰、北贶四大国,五十附属国,上百小国。

四大国占据东南西北四方,其它国分别依附着四大国,如果一旦统一,那将是前所未有的开平盛世。

如果东临统一了天下……

“此女身负凤后命格,日后爱上之人必是一统天下之君。但是……”

“大师不妨直说。”

“你们需让她习得自保之法,五岁后必须离开东临皇城,越远越好。十六岁之前,不可让那些拟龙命格之人识得她真面目,否则,东临危哉。”

“大师所说,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拟龙命格宁固安听空相说过,在皇位尚未传位时,那些皇子都是这般命格,哪怕连太子也是。

父子两更担心的确是刚出世的孩子,这么小就被迫背上这种命格,日后定然有很多人惦记,或夺取或杀之。

空相说完便告辞了,出府时抬头看了一眼天象,忍不住皱了眉头。

与凤后命格对应的方位,居然有一颗绯色小星蠢蠢欲动。这让空相大师想入宫的心情更加急切了,迟则生变。

“相公,怎么样了?”

“静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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