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弓箭手自门外两侧涌进殿中,将御书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清瘦的身影长步一迈,踏入殿中。

霍荆一惊,已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道:“你……”

傅怜之脸上的银光面具泛着冷芒。他上前几步,嗤笑道:“让你失望了,霍大将军。”

霍荆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然后又回头看看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惠帝,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作这一切只为了引我入局!”

他突然仰天大笑道:“可怜我霍家百年基业,今天竟要折毁在我的手上!”

他微微一个踉跄,恨恨的瞧着面前的傅怜之,咬牙道:“真好,论阴谋,我玩不过你!只是,我霍荆即便输也要输个明白,你是如何晓得我今晚会有此动作的!”

傅怜之负手而立,似乎是淡淡的看着霍荆,但随即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十年前皇后毒害我的母妃,我隐忍十年,只为报仇。”

这一刻的傅怜之让我有些陌生,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实话实说罢,就连遇刺都是我设计好的。你一定奇怪,为何皇后竟傻到故技重施派刺客杀我。”他轻声笑道:“只怕她也纳闷,为何你竟如此蠢笨罢!”

霍荆登时瞪大了眼睛:“是你自己?!”

“没错。”傅怜之仍然淡淡笑道:“皇后被禁足,你便慌了神了,以为十年前的事情也被找出了证据,你传信进宫,却迟迟不见回音。依你的性格,怕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下手为强。”

霍荆握紧剑柄,冷冷一笑:“没错。”

傅怜之道:“月前父皇已把岐王调离燕京,同时调离的还有军中大批人马。你自以为自己兵权在手,却不知效忠你的那些人早被父皇换到岐王营中。”

闻言,霍荆竟哈哈大笑,老泪纵横:“枉费老夫熟读兵书,竟栽在你这儿小儿的釜底抽薪上!”

傅怜之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不,你输在太过自负。”

他上前一步道:“父皇日前设宴,席间旁敲侧击,示意你交出兵权。你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手中握着的,当真惹父皇忌惮了,所以毫无顾忌地带着一群父皇安插的亲信逼宫。”

霍荆的肩膀睡觉侵颓而下,眼中神采尽失,喃喃道:“老夫糊涂!老夫糊涂啊!”

不过短短一瞬,方才还剑指天子,不可一世的将军,此刻已经成了败落的公鸡。

我仍然有些愣神,仿佛还在一场梦里?

那个惹皇帝忌惮,动一动便牵动整个朝局的霍家……就要在今晚衰败家么?

这时,惠帝微微抬手,殿中弓箭手立即将霍荆团团围住。

霍荆山穷水尽,不再徒作挣扎。

从此以后朝堂之中少了一个手握权柄的一品大将,而天牢之中却多了一个无名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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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我极力忍住胸口翻腾的感觉。

一只手轻轻罩住我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

傅怜之弯腰看着我,温声询问道:“还好吧?”

我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那时……很担心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原来我真的不够了解他。

闻言,他一把捉住我的手,往外走去。

昏暗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我们两人长长的影子。

原来,他带我来到了长信宫外的那个长亭中。

他的眼中染上昏黄的颜色,我一个抬头,便撞入了他那泓明亮的眸光中。

手腕骤然被他捏紧,他一个用力,我竟直直地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文静殊,我很怕。”他的心跳的很快,每一次跳动都在我的耳边回响,牵动着我的心绪。

他还怕什么?方才大殿之中,他都能不动声色,现下为何要怕。

我看不懂他,此时此刻,他就像是罩在一团迷雾中。他隔我那么遥远,遥远到我即使伸出手,也捉不到他的手。

我在他的胸膛中蹭了蹭,感受着他这句躯体——至少这样让我觉得我面前的这个人,此时此刻是真实的。

我轻声道:“你有什么可怕的呢?”

霍家已除,大仇得报,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手臂用力圈紧我的腰肢,我顺从的回抱着他。

“抱歉,没对你说出实情,害你为我担心了。”他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连忙在他怀里摇头道:“不,我理解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即便担心,也是值得的。”

“如果……你将来发现,我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你会不会像今天一样原谅我?”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我好奇的抬头看他,却被他轻轻扣住后脑勺,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

他说这话……是在暗示我,他有什么瞒着我么?

可是有那一个人是完全透明的呢?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强求他要做到?

想到这里,我释然一笑道:“我不会怪你对我有所隐瞒,如果你对我隐瞒的这件事它本身让我无法接受,我才可能怨你,你明白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呼吸似乎沉了一些。

我仰头看他。

然而,他太高了,我只能看到他突起的喉结和下颚。

我心里生了坏心思,伸出手指去按他的喉结。

他的喉结在我的指腹滚动,我趴在他怀里吃吃的笑。

突然,手指被他一把握在手中。他沉下头来,下巴抵在我的头顶道:“莫要调皮,再调皮小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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