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辨,經過了這數萬年的變化,別說人事已非,連這八荒九洲,也早不是原本的模樣,逝者已矣,呇無所踪,這生者也是苟延殘喘,有若螻蟻,全活在現下世俗的異樣眼光裡。況且人心難測,是最不可掌握的。依妳的聰慧機敏,妳還會認為她們依舊是南國故人?」

聽出了他的試探,飛簾仍是淡笑著,「若真進了欽天宮,就算人心丕變,也得當做一如過往,淡然處之,不變以應萬變。大人說是或不是?」

「以不變應萬變?也對,且撇開這現下多變的局勢狀況,的確是難以全面顧及,」霧海說道,「然單就以妳昔日的身份,可是頗為棘手的,姝雁與召雲若是問起,妳又該如何作答?」

「飛簾自到南國後,從未再回去東極,就連炎洲的南國遺族們,待飛簾更無分別,過去身份如何,已是過往,又有什麼可顧慮的?」她說道,「若是大人顧忌召雲那多疑的性子,更不用多慮了。」

「噢?」霧海揚了揚眉,「飛簾姑娘這句話,很有意思。」

「她若當我是自己人,這事兒就不難了,當然,這需要多費些時間心思,這一點,飛簾是有把握的。」唇畔有著一抹隱隱笑意,「反而是姝雁,雖說她看來柔弱,實則內心剛烈。若飛簾猜測不錯,召雲叛國一事,必讓她受傷頗深,也變得防備多疑,若要讓姝雁相信,我暗中是助她的,讓她卸下心防,必然就得更費事兒。但若真能取得她對我的信任,證明我與她的想法,是不相違背的,欽天宮應可無事平安。」

「刀切豆腐兩面光?」若有似無的笑勾在霧海面上,「這可難了。現下整個軒轅國,誰人不知這欽天宮大卜女官與朝中宰女大人水火不容?妳若想要兩邊討好,可不是一句話說得算的。」

「飛簾自有辦法。」她說道,「飛簾既是奉了帝君之命,大人應相信飛簾自有定見。」

「自有定見。」霧海輕笑,喃喃說道,「妳這句話,倒是與軫宿形容妳的很契合啊。也罷了,今日已晚,妳就先歇息吧。這安排入宮一事,就定二日後,這二日請飛簾姑娘好生休息,我會請一名宮娥告訴妳現下軒轅宮中的行事規矩。」

稃了和風一眼,瞬間和風跳了起來,行至飛簾跟前,「飛簾姐姐,我帶妳去妳房間。另外,我有請廚房幫妳做了晚膳,也不知合不合妳的口味,妳吃吃看……」

語未完,只聽一聲咳嗓,和風僵著頸子回首,只見霧海擰著眉心瞪著她。和風只得笑拉著飛簾,隨便的揖了身,拉著飛簾直出內室。

望著和風蹦跳的歡雀欣喜,荒泉卻是無奈的嘆氣,看著霧海說道,「大人,你看這飛簾姑娘行事作風,如何?」

霧海睇了荒泉一眼,緩緩起身,扯了一抺笑,「就如她自己說的,兩面光。」

「兩面光?」荒泉喃喃唸道,「這意思是?」

「倘若她不是東極帝君親自派來的,我還真會認為,她不是個可信之人。」霧海行至穿堂之上,望著滿園桃李金萱,緩緩說道,「帝君向來行事謹慎,自一開始,就選中了飛簾,將她安置南國,而這一安置,就是到了現在,足足已過五萬多年了。而飛簾於南國,也著實沒過過幾年安生的日子,算了算,也只得過四千年太平日子。」

「對大人來說,飛簾姑娘也算得上是半個舊人了。」荒泉說道。

「若以對大局而言,飛簾可算是最妥當的一枚棋子。但若對人情來說,最擔心的,是顧不了全部的人。」霧海說道。

荒泉靜默直看著霧海,及至半晌才低問,「大人是為了大卜女官,是吧?」

「再怎麼說,昔日我與父親初到南國,南王待我有如生父,並不因為我的身份而有所偏頗,待我的父親更是敬重有加,也因為南王,蚩尤與刑天三人,我與父親才真正被南國人所包容,不被異樣看待。即便事過境遷,南國消亡,但這份恩情並非可輕易放下的。何況,今日刑天仍在,他與姝雁的關係我又深知,又豈能坐視不管的?」

荒泉聽著,僅是沈默,然面上卻頗有難色,一昧看著霧海,卻吐不出半個字。

霧海斜睨著眼,望著荒泉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是淡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荒泉深知,對大人而言,南國是故土,是無可取代的存在。雖然,大人自幼時就被送到東極青玄帝君那兒教養長大,荒泉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帝君指派給大人,輔佐大人……」

荒泉唧唧咕咕的,聽得霧海頓時眉心擰了起來,「說重點。」

「大人在軒轅這麼長的時間了,荒泉相信,大人必然十分清楚中皇的為人。雖說是中皇起兵滅了南國,但始作俑者,卻是度索山昆崙之丘,若非西王母的干預與挑撥,想那中皇豈敢出兵滅了自己的手足?」

霧海看著荒泉,只見他額上竟是沁出了汗水,他頓時對荒泉的話感到有趣,不覺輕扯唇畔淡笑,「說下去。」

「荒泉以為,大人必然深知,現下八荒九洲,四海昇平。過去那種蠻荒貧瘠與屍骨累累,在這數萬年的變幻中,早已不復存在。雖說昔日軒轅與蒼梧之戰,造成南國之滅,骨肉離散,但若認真深究,中皇並未違背當初對掌劫女仙所做的承諾。即便南國仍有遺族不願降服,可中皇並未予以追殺逼迫,即使朝堂之上,有不少大臣附和召雲大人,意圖追討餘下南國遺族,中皇仍未曾應允。」

言至此,荒泉已是口乾舌燥,面上也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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