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笙被那底气十足的糙汉声吓得一哆嗦,本能的,目光绕过前面那嶙峋的骨架投向了那个遮住了大半阳色的高大身影。只见那气场霸道的来者满脸横肉,左侧脸有一条可怖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左耳后,两条臂膀的肱二头肌夸张得仿佛要撑爆本来布料不多的衣裳。

这这这......跟之前的那个小瘦子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啊!这种级别的恶棍,她根本刚不住啊!

卢笙显然被吓坏了,要知道作为一个活在一线城市中的温室花朵,这般模样的人是只活在说书或者影视中的存在,通常还会因为导演的意淫有所美化,此时他们却真实地出现她的面前,显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卢笙顿时感到周围的空气中氧气的含量急剧下降,后背一阵恶寒弥漫开来。

“这是咱龙哥的地盘,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儿跟龙哥争?”瘦子见到了头儿立刻回了魂,趾高气昂地叫唤。

“新来的?”那个被称为“龙哥”的大汉缓缓掀起了厚重的眼皮,眼神小而聚光,眄了眼面前如小鸡一般的卢笙,开口问道。

“......”

“龙哥正问你话呢!”见卢笙保持着之前警惕的目光迟迟没有吭声,瘦子上前一步对她吼道。

卢笙不是什么自带光环的女主角,脑子再怎么缺根筋去以卵击石抵抗恶势力,总会转危为安。眼下的情况傻子都知道抵抗恶势力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卢笙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巧言令色地回答龙哥,化解之前自作聪明而导致的误会。

可在对方看来,卢笙此时的沉默是对他们的挑衅。

龙哥微微侧目,小瘦子会意,潇洒地向后方招呼了一下,龙哥的丐帮兄弟们便手握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武器,慢慢向卢笙逼近。

“你你你.....你们...要干嘛......有话,我们好好说啊......”卢笙往墙角缩了缩,虽然这里并没有墙角,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卢笙快抖成筛子的事实。

“干啥?新来的不懂事,当然要教教礼数了,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

“兄弟们给我打,哼,要让他知道,这儿是龙哥说了算!敢反龙哥,活腻歪了!”

不带这么玩的好吧!我可是什么大不敬的话都没说啊,你们是怎么意淫出这层意思的!大哥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卢笙内心咆哮。她总算亲自体会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滋味,这脑回路根本都不是一个类型啊!

卢笙向缩小的包围圈外四处张望,想大声叫唤来引起围观群众,为自己脱险。

但她发现了更加奇怪的事情。

没有人关心或者好奇过这件正发生在闹市街拐角处的暴力事件。

虽然现在是古代,人们没有什么先进的设备来让他们能向21世纪的人类一样,动不动就对罕见时间围观,录完整个事发的过程挂到网上开始肆意对其道德批判,但是人类灵魂深处的八卦之心是一直存在的,遇上这类事件应该会有民众向此投来关注一二的目光。

可是并没有。

每一个出现在这街上的人,漠不关心地经过,波澜不惊的表情就像是一张虚假的面具贴在他们的脸上。这样的事情他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正常地就像是老朽们布棋门外,偷得浮生半日闲。唯有的几名稍有异色的妇人,仅仅只是绕开了道,就像在地铁口绕开那些狡诈的乞讨者。

不对劲,这里怎么看都不对劲。

这个世界,怎么了?

卢笙想逃跑,她猫准了包围圈的一处间隙,准备硬闯,试一试运气。

但听得“咚”的一声,骨骼与坚实的地面强烈碰撞,绵延万里的疼痛瞬间从着力点爆发,震得卢笙脑内一片空白。

“还想逃?”稍大一点的壮汉将想逃跑的卢笙拎起,狠狠摔在地上,随即抡起手中的粗木棍向她挥去。

卢笙本能地举起手臂去格档如雨点般落下的棍棒,不得不说这群家伙的每一棒都很走心,每一下的力道都能带来筋骨爆裂般蚀心的疼痛,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反抗,蜷起身体默默承受。

看来自己是要被打死了吧,卢笙默默地想,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就落得被乱棒打死的下场,自己一定会成为最悲惨的穿越女主角而留名于世。她渐渐闭上了眼,回想自己活了17年的人生:非典,流感什么的都挺过来了,橱窗里的奖杯和荣誉证书都保存着,也可以证明她这17年的一些价值,奖学金一分未动地存在银行里,算是给爸妈的微不足道的慰籍......卢笙头一回觉得原来自己的人生很美好,很静谧,唯一的遗憾便是在命运末班车即将到站之际,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

“是谁敢在小爷的地儿上闹事?”

似乎是过了许久,远处有朗朗男声传入了卢笙的耳中,干净的声线带着些许痞气,却如同明媚斜阳穿透她心中的霾。

话音刚落,不再有棍棒落下。

卢笙躺在冰凉的地上,微微睁开眼透过大汉之间的罅隙看清来者。

但角度缘故,映入她眼帘的只是模糊的人影,一前一后地站在远方,阳光披拂在两人的身上,有一瞬间卢笙觉得他像是堂·吉诃德。

“又来个送死的小子?”龙哥问道。

瘦子刚想夸下海口,凝神看清来者后,立刻压低了声音向身后的老,不是......是西边破庙的那个小子......”

那个身影渐渐逼近,一身破旧的粗麻衣,肩上歪斜地披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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