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左足足尖已是踏在那蒙面双刀客头顶。

“施主,佛门清静处,慎勿杀生!”不空话音方落,丹田一沉,结力于踝,倏瞬踮足,这便要来个太山压顶,以硬功破来人百会、前顶、卤会、上星、神庭一线五大穴位。

来人冷哼一声,早是瞧穿了不空所欲,身子朝后一仰,两臂下坠,钉的一声,双刀刀尖同时触地,一扎一挑一推,籍着个猛力巧力,两足虚抬,竟是眨眉间将整个身子与地相平,隔空翻个两翻,人已如箭翎,飞也似的直冲同括而来。

这一时,不空足上硬力,已然被卸。咣当一声,足底所踏石板已是碎成十数块。不空反应不及,正待回身,耳内闻得一声低呼,再回眸时,已见一寺僧两臂搭于同括肩上,以身为盾,生受了蒙面客双刀一击。

不空见状,心下且惊且愠,口内呼喝一声,两臂一竖,哑声令道:“你等还不速回正殿!”

一言方落,被劫寺僧方有所动,依着不空之令,挽膊搭肩,脚底虚软,踉踉跄跄一股脑便往回跑。

“你这和尚,不免托大。”双刀客轻笑出声,下颌前探,眼风随着那几名僧人背影愈飘愈远,待见众人过了回廊拐角,这方陡地回身,将那两只鹿角刀刀刃互摩,蹭蹭之声不绝。“不过早迟送命,何必急在此时。”

双刀客同余下三名来人对视一面,眼风一递,轻道:“万勿相帮,且看他自取其辱!”言罢,双刀再立,健步追风,迅指已是奔至不空身前,扭步翻身下盖,同其近身缠斗起来。

不空见这阵仗,本就不敢马虎,待同双刀客走了两招,心下更虚,攒眉抿唇,振作对敌。

二人动作,俱是迅疾,一招一式,实难瞧得仔细,只见得刀刃臂甲,铮光耀眼,耳内当当之声无有断绝。

细观不空,臂甲为盾,双掌似矛,以硬碰硬,向上则举火烧天,朝下则搭拉转还,两掌式式相续,连环多变,虽无兵器在手,却也生生同那双刀对峙起来。

不过一炷香功夫,不空竟感力不从心,细辨来人招式,见其虽持二刀,然左右之势截然相悖:左路刚猛,刀法厚重,攻敌于实处,有陆陷玄犀之威;右路轻灵,招式诡变,诱敌于虚处,有水截轻鸿之能。

一人两面,可虚可实,且硬且柔,加之一对鹿角刀,四尖九刃十三锋,稍个不慎,便要见血;对个一二百招下来,不空疲态尽显,口唇微张,纳气不住。

来人见状,掌上未尝放松,口上亦不饶人,轻声戏谑道:“你我同时收手,我允你个袋烟功夫,先将吐纳调匀了再说。”话音未落,紧跟两臂一个舒展,虚晃个狮子张口;不疾不徐,再来一招二虎擒龙,后接一式双蛇戏凤。

不空知其狎侮,专为着攻心扰敌,也不相应,虚虚退个三五步,险避过后,两掌攒拳,硬接了蒙面客一招顶肘刺肋,喘息应道:“此战方始,通肌畅骨;怕是需得再战八百回合,方可尽兴才是。倒是阁下,双刀渐缓,可是需得调息个三刻辰光?”话音方落,不空双拳又再化掌,深纳口气,两掌一撞,尚未出招,却已听得那双刀客啧啧两声,调笑不绝,“江湖多惮禅活门这大明孔雀摧,吹捧其势刚猛无双,可谓武林第一掌。”

“惜得本教中人,从未瞧得起鱼悟小儿那些个鸡零狗碎的玩意儿!”双刀客嗤笑再起,一字一顿道:“兽微弩强,倏瞬即可夺命。若不缓上一缓,岂非无趣的很?”

不空闻声,面上不由一黯,膺前起伏间,暗自心道:我尚未出掌,不过虚晃一招,卖个门面,其竟已然瞧穿此乃大明孔雀摧。若非熟知掌法,岂会如此?且其言下,似有深意,若我侥幸过得了今夜,却不知当不当同师父就此论上一论。

二人僵持一刻,方闻人声由远及近,愈加鼎沸。

双刀客耳郭一抖,面颊微侧,余光正见身后火光乍起,人影幢幢。

双刀客轻笑一声,冲余下三个蒙面人稍一颔首,目华一亮,冷声喝道:“留你一条性命,且与鱼悟小儿传句说话!”其言未尽,人影若燕子穿林,尚未及不空反应,双刀寒光再起,势若劈山,左右削锁抹截;眨眉功夫,闻得哗哗乱响。再观双刀客,人已是窜出丈远,呼喇一声,越墙而去。

不空直感左臂一抖,右掌下意识往左腕一扶,只觉一股温热,直扑而下。低眉细瞧,见左臂臂甲,碎成两半,上臂内外各一条寸深刀口,怕是自己一条臂筋已为生生挑断。

此一时,不空方才回神,耳内隐隐听得一句:山寺已去,雨下山倾;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不空目华一黯,连那钻心刺痛亦是顾不得,口唇微开,失神喃喃,“师……师父……大……大欢喜宫……”

一炷香后。

宝象寺一心堂内。

鱼悟攒眉,静坐堂上,两手不停,细细将不空伤处包扎妥帖。

“师父……弟子无用,本当万死。”

鱼悟长纳口气,眉目一抬,柔声将话头一转,“这上臂,恐是废了。”

不空闻声,唇角一颤,低眉再不多言。

“幸是左臂,倒也不碍你习练慈悲掌同大明孔雀摧精髓。”鱼悟见状,反是浅笑,柔声再道:“为师知你心性,今夜……亏得有你……深慰我意。”

不空身子一抖,心下激荡,只觉得眶底渐热,入气不顺。

“师父,来人共四,倒不见得是针对同括。”不空尾音一颤,硬将泛上的口唾生生咽下,抬掌一抹面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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