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谦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太后坐在身边,脸色憔悴,轻轻开口叫了声“皇祖母”,太后急忙睁开眼,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李梓谦笑笑“皇祖母,孙儿无事,你不要担心了”,说着还硬挤出了一个笑容,太后眼睛一红“谦儿,你离宫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李梓谦笑了笑“皇祖母,你带我回宫好不好?我以后听你和父皇的话,再也不出宫了”,太后急忙点了点头“谦儿,等你身子好些了,皇祖母就带你回宫,你饿不饿?饿了的话,皇祖母让人传膳”,李梓谦摇了摇头“皇祖母,孙儿不饿,想睡觉”,太后无奈,只得道“乖孙儿,想睡就睡吧,皇祖母就在这儿陪着你”!李梓谦听话的闭上了眼。太后等他睡熟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离山行宫是历代皇帝北巡时的住所,此时正殿内跪满了宣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太后阴沉着脸坐在坐在殿上,众人见太后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小心翼翼得跪着。
忽然,太后猛地一拍桌子,众人头压得更低了,太后怒喝道“哀家的孙儿只在这地方呆了一个月,便成了现在这样,你们谁能跟哀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殿内鸦雀无声,太后看向许流天“许流天,你来说”!许流天无奈,只得将李梓谦出宫之后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太后,但是却有意隐瞒了他与越凌云之间的关系,只说他们是朋友。
太后听了之后久久无言,只问“为何谦儿会中此奇毒?”,许流天轻叹了一口气“太后,三皇子中毒的原因想来只有他和下毒之人方才知晓,草民并不了解,只是当我知道时,三皇子便中毒已深”!太后似是在考虑什么,许久才问“难道真的无药可解吗”?许流天没有说话,只是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之后便匍匐在地“太后赎罪,草民无能”!太后痛苦的闭上了眼,许流天许久才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正在满堂人皆不敢出声之时,忽见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太后,三殿下醒了,让女婢过来请您过去”!太后急忙拿帕子擦了眼角的泪水,随着小宫女前往栖凤阁。路过许流天,他轻轻的说“太后,若三皇子有什么想做的,请您务必成全吧”!太后沉默了良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梓谦是被噩梦惊醒的,梦中的越凌云抱着风若琪,对着他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拉着越凌云的衣袖,哀求着他,但那人却无动于衷,恍然,那人又变成了太后的模样,怒瞪着他“李梓谦,你身为堂堂三皇子,如今竟然不知廉耻,苦苦哀求一个男人,我们皇室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他跪在皇祖母跟前,只能不住地叩头,却又突然听见二皇兄的声音“谦儿,我得不到你,越凌云也休想得到你,哈哈哈”!他想离开,但他们却环绕在他的周围。不停地指责,让他在睡梦中的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却突然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上了他的额头。
熟悉的触感让他逐渐平静下来,口中轻轻的唤出了声“凌云”,额头上的大手猛地一顿,然后唇上覆上了一重温暖,熟悉的味道自鼻尖涌入,久违的温暖让睡梦中迷茫的李梓谦找到了方向,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睫毛微颤,却仿佛千斤重,许久方才睁开了眼,房中却依然只有自己。
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是他”?看来自己还是对他放不下啊,罢了罢了,总归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不如就这样离开也好,也许自己走的时候,他便不会那样难过了。思及此,他便摇动床前铜铃,在外间等候的小卓子急忙进来,见他醒了,哽咽着说“殿下,您醒了?现在要传膳吗”?李梓谦摇了摇头,叫他“小卓子,你让人去请皇祖母过来”!小卓子便急忙跑出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太后便在刘嬷嬷的搀扶下进来了,李梓谦想要坐起来,身上却没有力气,太后急忙上前扶着他,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靠着。李梓谦笑了笑,仿佛之前那种天真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太后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想她的孙儿原本的笑容就该如此,只是如今笑容依然在,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灵气。
太后也笑了“谦儿,感觉好些了吗”?李梓谦依偎在太后怀里,撒娇般“皇祖母,我们明天就动身好不好?谦儿也想念父皇了”,太后闻言,再也止不住眼泪,哽咽着说“好,明日咱们就动身回宫,你父皇也想念你”
李梓谦缓缓闭上了眼,眼角留下两行清泪,他想:以后,再也不会见了!许流天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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