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阵是谁教给你的?将你双手双脚治好的人?”宋珏仿佛浑然未觉他身上的杀气,依旧是面不改色地问道。
苏光佑面上顿了下,虽然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但他还是维持一贯来谨慎的性子,并没有将圆音说出来,只一瞬间,就将那抹不自然掩了去,冷嗤道:“你没必要知道!”
匕首抬高的时候,宋珏却奇迹般缓缓站直了身子,没再像之前那样捂着腹部微微佝偻,甚至仅一只手就紧紧捏住了苏光佑的手腕,使得他刺过来的匕首无法动弹,根本一点都不像中了麻沸散的样子。
彼时,苏光佑手上吃痛,匕首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被宋珏两颗石子击中了膝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面色倏地一变,很快地就因为疼痛而狰狞了起来。他咬牙忍着疼痛,满目错愕,一脸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他:“你根本就没中麻沸散也没中刀?”一边说着一边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刚刚你明明是被笛音阵给迷惑了的!”
宋珏讥笑:“难道你以为本王吃过一次亏让小语落在了你的手里还会傻到再犯一次,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带着她冒险?”
一开始的时候笛音阵的确是迷惑到了他,但是之前采青的出现他就已经将这事情弄了个清楚,自然不会自己的心绪因此受到极大的波动,后来的一切不过是将计就计为了让苏光佑放松警惕套取消息罢了!
“你什么意思?”苏光佑眯起了眼睛半信半疑,末了,又冷笑道,“宋珏,你不用在这故作高深,你要是早就猜到了这些会让姚景语从你身边被带走?”
如果宋珏这边是在与她做戏的话,姚景语那边定然也早就作了安排,那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珏扬着唇,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慢慢抬手解了上身的几粒盘扣,赫然露出了穿在里面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
苏光佑瞪大了眼睛,眸底万千情绪不断翻涌,尽管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相信,但看着宋珏完好无损地俯视着他,他又不得不强迫着自己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他居然再一次落到了宋珏的手里?
“告诉本王,刚刚那个千里传音的人是谁?”宋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
苏光佑嗤笑一声,却把嘴巴闭紧了一句话都不肯说。原来宋珏之所以装模作样在这陪他浪费时间是想要知道师父的身份,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刚刚没有因为得意忘形被他套出话来。他现在就偏偏不说,看他又能如何?
彼时,脱困的燕青和燕白带着人赶了过来,将苏光佑身边的侍卫全都制住。燕白一看又是苏光佑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惹的事,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踢在他的脸上将他踹翻在地。苏光佑龇牙咧嘴地瞪着他,燕白却恍若未闻般勾了勾嘴角一边故意拿脚在他脸上用力碾了几下,一边拱拳问道:“王爷,这两人接下来怎么处置?”
宋珏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了赵楠,彼时,赵楠早已闭上眼睛认命了,今天本就是冒险一搏,不是宋珏死就是他亡,他输了,求饶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也知道那对宋珏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然宋珏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之后,就撇开了视线面无表情道:“将人带走,好好派人看着。至于他……”又看向了苏光佑,两人目光相撞,碰出了一系列细碎的火花,宋珏扬着唇,以一种极其不屑的口吻随意道:“既然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消息,就手将人解决了吧!免得到时候带回去麻烦……”
“宋珏,你就不怕我父亲么?我再怎么说也是当朝丞相之子,何时轮得到你滥用私刑了?”苏光佑慢慢直起身子,抬袖抹了下脸上的脏污。当初知道手脚被废的时候他是一心求死的,可后来被圆音骂醒了,一旦过了那个一往直前不计后果的时候,对死亡就总是有一种胜于常人的恐惧。
宋珏笑得讽刺,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四周的暗夜里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因为苏光佑的危言耸听就改变初衷,而是直接背过了身去抬手示意燕青燕白二人动手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燕白早就磨刀霍霍了,这会儿更是噌的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刀,双手举高就对着苏光佑毫不留情地劈了下去。
刀刃上反射的寒光刺激得苏光佑眼前一花,他本能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把刀几乎就快要贴上了他的脸。难道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么?苏光佑本能地将身上的衣裳抓得褶皱不堪,他不甘心就这么死,明明刚刚还在享受着成功的喜悦,这落差来的也太大了些不是么?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诉求,燕白对着他砍下去的刀只剩毫厘之距时,倏然被后面随风闯过来的一股强劲而又霸道的力道击得直接一偏插到了旁边的地上,饶是燕白武功高强,也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彼时,身后风声呼啸而来,宋珏忽而弯了弯唇,嘴角漫上一丝潋滟笑意,也没回头,直接抬起一只手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样,精准无比地包住了身后那人啸啸生风的虎拳。
燕青等人凛神望去,就见一名浑身包裹严实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头的黑衣人几乎是以身体与地面平行的角度飞身过来,原本想要不动声色地偷袭宋珏,却不想被他识破,一只手被牢牢困住,刚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