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婚宴终于结束了,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去。热闹了一整天的吊脚楼也开始安静下来。还算清醒的新郎新娘先是把老张希城两个长辈扶回房间休息,然后又架着已经东倒西歪的修明,晃晃当当的回自己房间,这才大概收拾洗漱一下,回到自己的新房,关上房门,很快就熄了灯…………

夜很深了,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大片乌云把本来很皎洁的月亮完全遮盖了,整个镇子都进入了梦乡,老张的吊脚楼更是一片寂静。

在黑暗中,阿斌新房的门轻轻轻轻的打开了,刚才还满面娇羞的新娘悄悄的走了出来,眼神里一片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她分别在每一个人的房门前逗留,侧耳倾听房间内的声音。当她听到每个房间内都传出醉酒之人的鼾声的时候,一丝得意之色稍纵即逝。确定老张希城阿远和修明都在沉睡以后,她还是不太放心,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新房,估计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想最后再确认一下阿斌的情况。当她回到新房门口,想伸手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门突然无声的打开了,那个在婚礼上已经喝到七八分醉,刚刚又和她翻云覆雨后筋疲力尽像一滩烂泥般睡过去的新婚丈夫阿斌,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看到阿斌的神态没有一点醉酒之意,眼神清冷的默默看着她。她心里道了一声不好,就想翻身跳下楼逃跑。可是她低估了阿斌的速度,还没等她动作,阿斌一个箭步欺到她身前,伸手就扣住了她的脉门。紧接着,另一只手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她只闻到一股古怪的香味就昏睡了过去。看她已经被制服,阿斌把她横着抱了起来,放回到新房的床上,然后又轻轻的关上了门。夜又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小镇的街道上出现了几个人影,在夜幕的掩护下向老张他们的吊脚楼方向奔来。就在这个时候,四面又传来了凄厉的猫叫声,给这没有月光的黑夜平添了更多的诡异。

可是猫们应该失望了!无论他们如何声嘶力竭的传达警讯,老张他们那里还是一片死寂,任由那些黑暗中的夜行人悄悄的翻过了院墙又纵身跃上了吊脚楼,全部聚集在了修明的门前。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很魁梧的汉子,他在修明门口仔细的听了又听,里面修明的呼吸声始终就没有过任何波动,显然是睡的很熟很熟了。

带头的汉子这才放下心来,眼里又露出我们曾经见过的阴狠,一脚把门踹开,带着手下直扑床上,把蒙头大睡之人紧紧压在身下,同时亮光一闪,一柄又尖又细的匕首就直接插了进去。

可是,他很快就感到不对头,身下压的根本不是人的感觉,匕首刺进去的也不是刺入人体的手感。大惊之下,一把掀开被子,一堆衣服什物被卷成了一团,无声的躺在床上,哪里有修明的影子?

来人知道中计了,给手下做了一个逃的手势,可是还没等手下反应过来门外已经亮起了火把,几个人影堵住了他们逃跑的路,就在这时,床底下也窜出来一个动作轻灵敏捷的身影,手持一根黑漆漆的铁棒,稳稳的站在领头汉子的面前,在火光的照映下,一张略显稚气的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这时,阿斌押着已经醒来的新娘也过来了。看到这个女人,领头的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彻底的败露了。于是咬了咬牙,对着手下和那个女子说了几句奇怪的语言,他以为老张他们不懂,哪知道话音刚落,老张就哈哈大笑:“你想鱼死网破?哪那么容易!你们确实是网中之鱼了,但是我的网你是扯不破的。”说着挥了挥手,修明看到师傅的暗号,一步跳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伸手把挂在墙上的一件衣服猛的一拽,一张大网从屋顶降了下来,把几个人全部罩在网里。紧接着老张师徒一拥而上,一起将网收紧,把里面的人紧紧的禁锢住。当时的情景真是好看极了:六条身强体健的汉子被一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织成的结实大网紧紧的捆在一起,丝毫动弹不得。领头的汉子破口大骂,不肯示弱。老张他们也不生气,只是走过去,把他蒙面的黑巾拽了下来,果不其然,他就是当初来接巧巧的那个汉子。眼看已经露了真面目,而且又没有反手之力,他咬了咬牙,低声念起一段类似咒语的东西。听到他念这个东西,他带来的另外几个人都面露惊恐之色,有个人甚至已经哭了出来。那个新娘也听到了,不过她没有哭,只是闭上眼睛,脸上全是绝望的表情。

看着他们几个丑态百出的样子,老张师徒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一旁冷静的看着。咒语不长,很快就念完了。当他念完之后,他和手下全都像那个新娘一样闭上了眼睛,一副慷慨就死的样子。老张他们仍然很淡定的看着。

过了一会,他们睁开眼睛,奇怪的互相看看,眼睛里有疑惑也有喜悦。只有带头那个人,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又咬了咬牙,再次念起刚才的那种咒语。只不过这次他的手下都不干了,一起用那种很奇怪的语言(其实就是苗语)向带头的汉子抗议,让他不要那么自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大家于死地。

带头的汉子对手下破口大骂,无非就是说他们没出息,不像男人,在汉人面前怕死怕到这种程度,真是给苗人给山寨丢人之类的。骂完了,不顾手下的强烈反对,执意的又把那咒语念完,然后再一次闭上了眼睛。那些人真的绝望了,一个个面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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