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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肆零章:减字木兰花

“公子,陛下这是发生何事?”贺千丈皱着眉毛,洒脱样子丝毫不见。

江玉树平静无波,温和儒雅轻点头。

——陛下是体内毒素未消。清玉已经按照落神医的法子施针治疗过。他不久当醒。

“公子说的话。千丈自是认同。榆大人还有诸位朝臣托微臣带话。这段时日幸苦公子。”

江玉树浅浅一笑,宁静祥和。

——国师何来此话。吾当护守吾家,此乃分内之事。

众人皆知,江玉树为陛下元妃,是半个国主。治国是他分内之事,可还是心存感激,至此战乱时候,两位国主都倾心国难,明君典范,天地可见。

贺千丈来的第三天早上,赵毅风醒了。大大小小的东齐城官员迅速进来问安。

赵毅风一醒,江玉树那边的海雪慌了。

慌慌张张进入江玉树帅帐的海雪当即愣在当场——

江玉树正在给胸口的剑上作清理,深可见骨的剑痕,斑驳交织的疤印,血水在他身上缓缓流淌。更让海雪难以置信的是江玉树的左侧肩膀一区,淤血深紫,在白皙的肌肤上黑青一块,像一团消不掉的墨,看一眼让人忘不掉。

帐中大小散乱的白纱上都是血,血腥气在屋中交织的让他想作呕。

海雪忽然想哭,心中酸涩难忍,眼中的液体不受控制。

他的阁主,他的公子到底受了多少痛,又是如何忍受这么多的伤保持平静自如,云淡风轻,不让中众人看出端倪的?

所有人都以为江玉树只是不能说话,喉疾发作。

可他们不知道,江玉树断了琵琶骨,学的武艺招式尽数荒废,胸口一剑伤他心肺,沉珂在身。

难怪他每晚都会咳嗽,那该多疼啊……

听声,江玉树舒展眉目,轻转过头,笑看他,示意他——有话请讲。

海雪抽回思绪,结结巴巴:“公子……陛下……醒了。”

江玉树轻阖双眸,长舒了一口气。招手示意海雪到他跟前。

海雪木木的挪动着步子,看着帐内的一切,心中悲痛蔓延。

——海雪,请助我。

海雪看他眼神,心中明了。手颤颤的给他换药换葛布,将他拾掇一番,把帐中残况收拾一道。

江玉树唇瓣微起又阖,说不出一句话。

心里默默重复着海雪上报的距离:从这里到他的帅帐,要走四十三丈,中间有一个花园,里面种满的樱花,还有牡丹,芙蓉。在花园右侧是一条长廊,长廊左边拐三拐,就可以到他的帅帐……”

东齐城的城楼自己当年待了三四年,怎么会忘记呢?那时自己也是看不见,如今只是把以前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那是自己可以坦然的说自己是瞎子。

可如今,为何这般怕他知道自己是瞎子,什么时候这么怕残缺的自己在他面前了啊。

——这里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清玉就当回到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他的呼吸,他的容颜,他的神情我都能揣摩的出来。

——你们都没有发现江玉树再次失明,那么他应该也不会。

他起身,抬眸,眼神清亮如碧波漾开。

——既然能瞒过所有人,也可以瞒过他。

海雪眼泪婆娑的看着他,心下哀伤:公子,你就如此笃定陛下会不知道吗?他是你同床共枕的夫君啊。你又该如何瞒过他?

“陛下您总算醒了,陛下万福。上苍垂怜。”

“我等祈求陛下安好,日以继夜终有成果。”

“陛下真龙运数,洪福齐天,万寿无疆,平安无事了。”

赵毅风混沌的意识中全是这些奉承的官话,心下隐隐有怒气,这些人扰人好梦。

头疼欲裂,头中哗哗直冒的黑星子总算散去,胸口和虎口的痛疼痛已然消散,只是这晕眩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有力无力的躺床榻上,赵毅风伸手细看,手上被毒蜘蛛咬的伤口已然结痂,只是手上没有一丝血色,脸上亦是煞白一片。

“茶,给朕茶水。”长久的噤声不语,让他的嗓子有些酸涩和嘶哑。

身边的奉承官话数瞬间消殆,一时之间安静不少。

赵毅风睁眼,却看到周边已经了无一人。江玉树坐在床榻边,手里端着一杯茶。

他笑的温暖安抚人心,清俊的容颜给人岁月静好的感觉,清亮的眸子深处似一汪深不见底的静潭。他持茶盏微颤的手在竭力压制。

泓玉帝脸色豁然一变!

江玉树将茶盏准确无误的放在他手里,隐藏自己不能被他看破秘密的不安和忧伤。眉宇间是平和的,有些寂寥无奈的笑。伸手拉过他的手,他轻轻的在他手里划下一句话。

——清玉喉疾发作,怕是有些日子不能开口说话了。

耳边只剩下一声声的**声,却没有他的任何回答。

清雅剔透的公子隐隐有些不安,难道他发现了?

深吸一口气,他双眼凝定他,带着暖意。

——清玉前些日子纵马,感染风寒,嗓子不适,不能给陛下奏萧谱曲。还请陛下见谅。

他没看到,他也看不到,赵毅风红了双眼,双眼中被猩红占据,似魔一般!

他没有看到,他更看不到,赵毅风伸手轻捂双眼,抑制那簌簌掉落的眼泪!

倒映在江玉树那双清亮的却再也看不见的眸子中该是怎样的一种痛,又是怎样的隐忍?

为了所为的宁静致远和彼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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