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场景动作戏的拍摄大多会被拆成很零散的镜头,再由后期制作人员从大量的镜头中挑选出质量最好的组成打戏的片段。

像池迟这样有很强动作戏功底的演员经常能够提供大量的优质镜头,对她来说这些细碎的镜头里对她要求最高的部分是能够连贯表达角色的情绪。

针对这一点,杜兰导演在拍snake单独打戏的时候会一次交给她几个分镜和动作,让她连续拍一串儿,而不是像别人那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分解。

也就是说相比别的演员,池迟的动作戏部分拍摄时长要多得多。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其中包括却了弗洛兰丝手眼通天的姑妈——加利亚诺女士。

“我之前已经和制片人谈过了,他说他会说服杜兰导演让你和chi的动作戏很棒,和海洛伊丝的那段戏很出彩,你要抓住机会,让自己成为一只和毒蛇共舞的小夜莺。”

加利亚诺女士是这样对自己的侄女说的。

弗洛兰丝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名了,作为一个电影里失去了父母的女孩儿。用了十年的时间,加利亚诺女士把她变成了最有名的童星之一,现在又要帮着她向一线女影星的位置进发。时至今日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这位经纪人实在是居功至伟,自然,她对弗洛兰丝的影响力也是超乎寻常的。

正在化妆的女孩儿没有说话,她用那双漂亮的咖啡色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的却是另一双眼睛。

在没有演戏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是褐色的,总是带着笑,总是很有礼貌,无论是面对挑衅还是困难,那双眼睛里总是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

只是一旦戴上黑色的美瞳,那双眼睛就显得那样冰冷可怕,太黑太深,仿佛能直接通达到地狱,那里万年寒冷,只有一条孤独的蛇在里面蜿蜒盘踞。

除了那双眼睛,这些天弗洛兰丝还经常会想起那只冰冷的手……也许是冰冷的,也许不是,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在她的眼中snake就是一条蛇,她没有人类的情感,总是冷酷到可怕,所以她的身体也必然是冰冷的,应该完全没有人的体温才对。

在那场单独对戏之前,弗洛兰丝是有点怕snake的造型的,无论是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黑色的锁链、还是整只手臂上的纹身,那些东西单独放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觉得怎样,可是当它们被打上了snake的烙印,就让她有一种面对天敌的恐惧。

夜莺和蛇是天敌。

她和那个来自他国的演员也是天敌。

她们一样年轻,一样前程远大,可弗洛兰丝自己在一年之前还在演女儿的角色,那个女孩儿已经成了她祖国最有名的电影演员之一,并且走上了一条别人心里千难万难的道路——在整个国际市场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很难,在西方文化席卷全球的时代里,在欧美人先天具有优势的电影行业里,可她来了,就让弗洛兰丝只能跟在她的身后捡角色。

夜莺是她不要,才轮到自己的。

光这一条,就足以让弗洛兰丝将池迟视为眼中钉。

她没学过中文,大概也不会知道眼中钉这个词,更不会知道眼中钉,就……意味着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当她惧怕的那条蛇、讨厌的那个人用那种带着挑逗的目光看她的时候,即使明知只是在表演,她深深地迷醉了,那是手捂在了她的嘴上,更像是捂在了她的心上,让她一看见snake就面红耳赤。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弗洛兰丝不是没有感情经历的人,毕竟她是在一个情感开放的国度,又是在这样谈情说爱也赚钱的一个圈子里。可是这样纯粹的吸引,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连着三天看见snake她都觉得害羞,第四天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姑妈,加利亚诺女士立刻给她做了性向测试,又让她看了一些池迟的视频,包括她出席一些活动的,也包括她的一些电影作品。

看着那些东西,尽管依然觉得池迟很迷人,弗洛兰丝却没有面对snake时的感觉,这让她的姑妈放心了很多。

“无论是异国恋还是同性恋我都有应对的办法,异国同性恋……上帝,这个难度还是很大的。你不是,那最好。”

放下心来的加利亚诺女士将弗洛兰丝的奇妙感情归结为她对一个角色无伤大雅的迷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并不会影响到她未来的发展。

当池迟的经纪人找到她提醒她的时候,她不仅更加放心了,甚至还想到了进一步的合作。

“至少在毒蛇的外表下面是一颗还算善良的心,弗洛兰丝,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她觉察之后就用这个角色来刻意伤害你了。”

一个有底线的合作者是加利亚诺女士所欣赏的,她完全没有想过对方其实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合作,哪怕这个合作对对方有百利而无一害。

夜莺与毒蛇之间有一种潜藏的情感,足够让这个这两个角色都变得更加抢眼和特别。

这种特别能带来的收益,也许是巨大的。

“这里,毒蛇先翻上去,按照剧本的描写,夜莺以为自己被放弃了,然后毒蛇转身伸出手来帮她。”

“不是毒蛇上去之后直接离开么?夜莺应该是自己爬上来的。”

在动作指导和导演讲戏的时候,池迟发现自己的剧本被改动了。

杜兰导演摇了摇头:“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样能让夜莺对毒蛇的复杂情感更有理由也更充沛,而且毒蛇虽然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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