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暖烘烘,世界却是那样冰冷,车窗被蒙上一层模糊的白气,像一层寒霜,道路上枯瘦的枝桠上挂着冷峭的冰凌。
车子一路默默行驶,李姒乐又跟着祁以源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住所,祁以源为她开门进去,“以后我们就暂时住在这。”
李姒乐环视四周,这里和祁以源前几次挑选的所有房子都不一样,小了,虽然仍旧是一所高档的房子,可是并不带有他的气息和风格。
“怎么突然换房子?”
若是一个家,又怎么喜欢换来换去?李姒乐是一个贪恋安稳的人,常年居住的地方,特别是有一种被称为“家”的地方,只要有一点点变动她就会不习惯,所以就算祁以源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特意为她买了一套全新的房子,过了那晚后她也还是毅然选择了以前的那套旧房子居住。
祁以源不说话,只是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厚厚的羽绒服裹在自己身上,明明是那样温暖,而李姒乐却觉得这个冬天是那么的寒冷,冷到她只想缩成一团,完全不想动,心悸,却又想不出原因。
室内的暖气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李姒乐从他怀中出来,“我去做饭。”
厨房里并没有米菜,她穿上外套准备出去买,打开门,风呼呼刮面而来,她并没觉得这样迈出去有多难,也许令她真正情绪低落的并不是冬天。
祁以源拉住了她,“不用去。”他又说:“打电话就行。”
一通电话打去,很快就有人将米菜送上门,李姒乐知道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做的饭菜,并没有多惊讶。一个多小时过去,她端着饭菜走了出来,祁以源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正静静地等候在餐桌旁,她走过去,瞄了他的手一眼。
“可以吃了。”
她将碟子一一放到桌上,然后跑去卧房,在抽屉里翻找着,很遗憾,这里并没有她所要找的药,以前他住的房子都会备有这些物品的。
她两手空空从房间里面出来,祁以源还没动筷,“怎么不吃?”
她做了菜向来都不担心别人能不能吃的问题,因为她毕竟已经做了十几年的饭菜,可是祁以源不一样,他很挑,在他面前她没有自信。
祁以源一脸肃容,“你怎么不吃?”
“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他瞅都不瞅那一桌子的香喷喷的饭菜一眼,“没胃口。”
李姒乐沉闷了几秒,然后哦了一声,“那我收了。”
祁以源按住她收碗的手,等到她停下来以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他又收了手认真端坐着,说:“你不陪我怎么有胃口。”
李姒乐说:“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不吃那就坐在我身边。”
李姒乐犹豫了几秒还是拉了椅子陪着他坐下,桌子很小,两人靠得很近,墙上的挂钟一下又一下地滴答滴答,望着默默吃饭的祁以源,李姒乐突然生起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和以往不同,以往明明也是和他同样待在一座空寥房子,那种悲怆与无助,只有自己能体会要承受,而且是他施加给她的,她从来都不会将自己与他划到一起。
祁以源拿起筷子,尝了几口,绷着一张脸,李姒乐总担心是不是她做的菜不合他的胃口,他突然停了下来,夹了一口菜伸到她面前,“吃。”
李姒乐始料未及,这可是他用过的筷子,并不是她嫌弃他,而是怕他嫌弃她。
“吃一口,姒乐。”祁以源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可是语气却放柔和了好多。
李姒乐张嘴将菜吞进了嘴中,祁以源收回筷子继续用,她眼波微荡,垂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做自己的事,“你怎么不去买药?”
他很疼惜自己的身体,以前受了伤都会自己涂药。
他没回应,她便起身,祁以源紧张地拉住她,“别走,姒乐。”
“我去给你买药。”这栋房子里没药,她上午查过了,这里附近几百米处有一药店,她可以给他去买药。
“别去,姒乐,我这点小伤不会有事。”祁以源拉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就这样陪着我就行,姒乐。”
越长大就越发现时间过得飞快,四年的大学时光终究还是面临了结束的一天,相守多年的闺蜜从此就要各奔东西,毛朵儿准备出国留学,李姒乐却选择结束毕生的学业进入社会工作,毛朵儿抱着她是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不喜欢流眼泪,可她的鼻子还是酸涩不已,虽然现在通讯发达,可要再当面相聚已是不易。
毕业后的李姒乐完全住到了祁以源的住所,可是她还在为找工作的事而忧愁,因为他的几个住所都在不同的城市,她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次迁居,所以无法确定该在哪座城市找工作才好,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地方。
工作难找,李姒乐已经去过几个公司面试,结果还是无功而返,她的身体有些不适,这么多年一个人在校的生活,她懂得要怎样照顾自己,她不想逞强,决定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所幸并没有病情加重的情况,她倒了一杯水,从包里面掏出一盒避孕药,剥开铝片混着感冒药一起吞了。
“你在吃什么?”
祁以源出现在门口,深沉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避孕药盒上。
李姒乐将铝片收进包装盒,“昨晚没有采取措施,所以……”
以前每次他都有戴套,所以她没有吃药的习惯,可是自从她毕业后,他就没有再戴过了,每次都急急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