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城街道上,看着玉秋再一次回头看自己,方然终于忍不住伸手板过她的脑袋去,满心郁闷着威胁道:“你再看我我就打你了。”
玉秋吓得立马挺直了腰背,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方然一咬牙,将手插在腰上,闷闷不乐地看着玉秋的后脑勺,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心里都快崩溃了,这还能愉快的做朋友吗?这以后还要不要脸跟他见面了?想到以后迟早要面对贺云扬时,方然心里不禁有一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
正在这时,一男子不经意间撞了方然一下,吓得她赶紧停下脚步惊疑地看过去。
“抱歉,姑娘。”这人忙拱手示歉,匆匆离开。
方然回头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将手缩回披风里面去。
回到秦府后,方然将换下的衣物交给玉秋后,自己取下披风,抖了抖上面些许的雪花便径直来到房中,将手中一直攥紧的字条打开来看,确认出是贺云扬的笔迹来,上面写着:月儿,你今日见的我,应是在一月后回城,明日未时,冒山汤池,让你父亲前来。
方然看完后,不禁眉头微皱,她刚才还在想为什么贺云扬回来了却没有一丝动静?这么说来,她心里全明白了,只要他一回城,必定声势浩大,所有人都会知道。秦鸿说现在李崇明对贺云扬的戒心很重,若是突然接见朝中重臣,恐引人臆测,况且秦鸿身份特殊,如今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见面了。
入夜,秦满氏小心地伺候着秦鸿更衣,时不时瞟上几眼,却看见他闭着眼,脸上有不少的倦意,她想了想,还说开口说道:“老爷,您都忙了几日了,现在槐阴的使臣也走了,有什么事不能交给府司去办吗?”
秦鸿和着沉重的气息道:“今年不同了,徐茂走了,府里的庄子突然被张本接手,我怕他处理不好,会让府中的产业亏损。”
秦满氏拂了拂他的袖口,有些起皱了,提起徐茂来,秦满氏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伤感来,叹道:“您说他好好的怎么就碰上土匪了?以往他在时,这些事我们总是不用操一丝心。”
秦鸿睁了睁眼,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来,但是很快的,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年一过,可漪这病也顾不上了,也算是冲喜祛病,年货也更是要比往年多备一些。”
秦满氏点点头。
秦鸿道:“今年还要把将军府列进拜年行程中。”
秦满氏微微一愣,疑惑道:“将军府?往年将军府都不做宴请的,老爷这是?”
秦鸿笑道:“是贺老夫人下了邀帖,不过我的意思是让月儿去就行了。”
秦满氏心下明白,这贺家的人性子都像,不喜交结贵戚,也从不接待外客,唯独这个秦月能自由出入将军府,秦月离开的那段时间,贺老夫人隔三差五遣人来询问消息,这不是明摆着认准了秦月吗?真没想到这贱种会为了将军夫人的地位推开了勖王。
“怎么了?”秦鸿见她沉默不语。
秦满氏柔柔的一笑,“老爷,这几日可漪瘦了许多,整日不说话,妾身实在是心疼。”
秦鸿顿了顿,低头自己整理着衣袖,一言不发。
“老爷,您就发个话,别关着她了,让她出房散散心,好不好?”秦满氏说到难过之处,不觉落下泪来。
秦鸿不为所动地道:“我问过厨房的下人,可漪会拿到伤月儿,无非是为了大将军,难道你会不知吗?这男女之事岂是她随心所欲?再者,与祁璟的婚事皇上已下旨半年有余,她还想抗旨不遵吗?就算月儿有朝一日成了将军夫人,那也是我秦鸿的女儿,照样为秦家添光彩。她心结一日不解,害的人也终是她自己,还有你这个当娘的,多劝劝她便是。”语罢,秦鸿也不愿谈论这个话题,拿了外衣转身便走出房门递给守在门外的张本。
秦满氏失神地坐在床沿上,这些话,放在以前,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甚至都不忍多加指责,如今是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变了。
翌日,勖王府,陆久安匆匆来到书房,对正在看折子的李彦歆道:“王爷,秦府有异。”
“何事?”
“今日午时刚过,秦国公独自一人出了城,方向是秦府在城外的庄子,只是我们的人跟出去不久,便被人打晕了扔在路边。”
“可有看清楚袭击的人?”
陆久安摇了摇头,却说道:“他们醒来说是被人用手打晕的,说明此人臂膀有力,应是习武之人。”
李彦歆眉头微皱,想了想才道:“新来的府司可在?”
“一大早便离开秦府去了城外庄子。”
“那条路有可能通向哪里?”
陆久安垂眸想了一会,才道:“除了秦府的庄子外,官道要跑上六里地才会有分叉路口,分别是通向最近的金符山和冒山。”
李彦歆点点头,问道:“他何时归?”
“申时归。”
申时归,那就说明秦鸿在外面待了将近两个时辰,若是去办什么事,也不会一直没有动静,若是去见什么人,两个时辰,加上往返的路程,最多也是在金符山和冒山附近。想到这其中的种种因素,李彦歆便道:“你派人去金符山和冒山附近查看最近可有出现什么怪异之人或事。”
“王爷的意思是秦国公去见了什么人?”
李彦歆点点头,“眼下快要年底了,本王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是。”陆久安微微颔首,忽而想到了什么,张口欲言,却又觉得不妥,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