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宸靠坐在主帅帐内,修长的手指在桌几上轻轻敲着,视线却一动不动地落在了左手背上,那里有一道细长的口子,虽已经不流血了,伤口仍然隐约可见。

“爷,那个莫倾卿身手竟然如此了得能伤到您?她不是没有半分内力吗?”夜影不敢置信的开口问。与他站在一处的夜寻和夜迹也同样是满腹疑问,虽说只是极小的一处伤,但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可不小。身为贺兰宸的心腹下属,他们太清楚自家主子的实力了。

“这是本王自己割的。”贺兰宸淡淡开口道,视线并没有因为他的问话而转移。只是脑海中,却快速过滤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当画面切换到与莫倾卿最后的交谈时,贺兰宸的眼眸不觉冷了几分。

“我的手术刀上有匆忙擦拭后留下的血痕,根据刀刃上留下的印记,伤口与你左手背上的伤处吻合……”

那个女子对她手中那些奇怪的刀具似乎烂熟于心,不仅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就连造成的创口,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道,都能辨认出来。

只是,光凭这一点就认定是他,贺兰宸还真不知该说她是太过草率还是太过自信,即便莫倾卿的判断是正确的。

“是或不是,与你何干?”因为被莫倾卿发现,所有当时贺兰宸尚来不及去探查另一侧的那些牢房。

云淡风轻的一个问句,却是噎得莫倾卿无话可说。

是啊,他是军中主帅,想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入哪里干什么,又与她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后来细细回想,当时交手,贺兰宸并没有伤她的意思。

“也是。”莫倾卿点点头,语调再无波澜,立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他吩咐下属收拾乱局。

只是,贺兰宸并不知道,莫倾卿之所以那么肯定,不仅仅因为他手背上的伤,更因为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

然而,对于遗失了记忆的人,早已接受现实的莫倾卿,又怎么可能将这一点如实告知。

不过,思虑中的贺兰宸并没有发现,几个影卫此时都是一副倍受惊吓的表情,这可以说是今晚继看到贺兰宸容许一个女子抱着他后的另一个重磅炸弹了!而更具杀伤力的是,两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都是那个叫莫倾卿的丫头!

“爷,没事儿您割自己干嘛?不是说只是去牢中看看,怎么还跟自个儿过不去了?!不对,您去牢中为何要一身夜行打扮,这可是在您军中啊,难不成还担心有谁拦着不成?莫不是咱自己人里出了叛徒,为防万一您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还是说……”

他这一连串的发问,听得夜寻夜迹两人都不由得无奈摇头,正欲示意他有所收敛,不想贺兰宸却先开口了。

“本王怀疑,军中出了细作,而且极有可能藏身于牢中。”

夜影面色一囧,这个不是众所皆知的事儿么?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莫倾卿呀。

“正因为太像了,反倒会让人怀疑是否只是个幌子。”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贺兰宸又开口道,寡淡的语气,波澜不惊。

“难道她是被冤枉的?”夜影一愣,几个影卫中,他最常呆在贺兰宸身边,对莫倾卿的事情自是知道得多一些。

“冤不冤枉尚不能定论,”贺兰宸淡然道,眸色却有些冷,“不过经过今晚这一事,本王倒是确定,军中不仅有细作,还出了叛徒。”

话音刚落,便见夜枭匆匆忙忙进了帐内,表情严肃的跪地道:“爷,属下无能,虽已做了防备,没想到还是让他自杀了。”

夜枭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今晚刺杀莫倾卿被抓的那三个俘虏中的其中一个。原本是有三人,奈何其中两个被抓时便已受了重伤,没撑到审讯时就死了,剩下的一个自然就成了重点对象。

将人制伏后,影卫们自是利落的卸掉了他的下巴,随后将人提溜走,准备审问,而因为莫倾卿是被袭击对象,也就被顺便带走了。

负责审讯的,正是夜枭。

“来,让我看看你用来自杀的毒会藏在哪儿。”夜枭蹲下身子,将那俘虏提了起来,用力捏住他已被卸掉的下巴,疼得那人双脚一阵乱蹬,面色惨白如纸。

“啧啧,居然还是藏在牙齿里,这年头干杀人这勾当的也真是没创意,就不能换个地方?”夜枭甚是鄙夷地说道,一边想了想要用什么方式将对方牙齿间那个毒囊取下来好把下巴给接回去进行讯问。

有些嫌弃的看了那人一眼,夜枭实在不想将手指伸进去,于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抡起手臂来狠狠一拳打在其中一人侧脸上。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俘虏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两颗牙齿和一个细小的囊子也被吐出。

一旁的莫倾卿静静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

夜枭若无其事地将手背在那俘虏的衣服上擦了擦,咔咔几声便将他的下巴复了位,随后竟是抓起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顿时腕节俱裂筋骨寸断,痛得对方连叫出声来都不能,只能如缺了水濒死的鱼那般张大了嘴吸气,身体惊鸾抽搐着眸的怨毒缺更甚。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夜枭却是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冷笑着将他的头提起,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寒气森森,“最好老实回答,否则爷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恨自己降生到这世间。”

“杀了那叛徒。”俘虏费力地将头转向莫倾卿所在的位置,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莫倾卿一愣,她当时得到的回答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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