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见沈亦则一直没说话，顾予茗的身子有些摇晃，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是的。”沈亦则立刻反驳。
她停住，期待着。
“那是什么？”顾予茗追问。
沈亦则张张口，喉头却干涩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顾予茗苦笑着摇摇头，谁也没想到，她走到茶几旁，拿着桐仪吃剩下的那半块点心，一口吞了下去。
吃得太快，她呛了好几口。
“好吃。”她说。
“阿茗，你干嘛！”沈亦则急了。
他是在关心她吗？可是他为什么不肯看她呢？
他是在担心她吗？可是他为什么还抱着别的姑娘呢？
顾予茗用娟子擦了擦嘴角：“桐妹妹，我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桐仪一愣，有些错愕的开口：“姐姐这样做又是何必，妹妹一直都是相信姐姐的。”
“章全，去找医生。”沈亦则终于放下了桐仪，朝顾予茗走过来。
“不必了。”顾予茗后退了一步，景儿眼尖的发现，沈亦则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顾予茗看向沈亦则。
“我自作自受。”
顾予茗知道沈亦则不会来找他。
她一个人躲在桌子里面，还记得以前爹气急了要打她的时候，她就会灵巧地躲在下面，无论爹从哪个角度，都拿她无可奈何。
“夫人，别伤心了。”景儿拿了一床被子，也不勉强她，又塞给她一个汤婆子。
顾予茗老老实实地接过，头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景儿蹲在地上陪她，老实说，饶是相处了这么久，她也从没想过今天予夫人会这么做。
“夫人，还好医生说夫人的身体无恙，要不然就凭桐仪那个贱人，十条命都赔不起。”
顾予茗摇头：“她现在炙手可热，他都肯为了她回蘅美园。”
看着景儿，顾予茗泪眼朦胧，双手抱着头，一脸委屈地问：“景儿，你从小在沈府长大，你告诉我，为什么阿则不肯相信我？”
景儿无言，只用帕子为她揩着眼泪：“少爷这样做，也许是有他的苦衷。”
“苦衷？”顾予茗不解，随即又低下头：“是了，你是孤儿，他救过你，给你这样的生活，就算我对你再好，也终归比不上他。”
“夫人千万别这么想！”景儿反驳：“在景儿心里，整个沈府没人比得上夫人。”
“他以前从没这样的，就是对蔡盈安也没这样过。”
“少爷做事情说一不二，可是今天夫人这样做，也确实是太冒险了些。”景儿说着。
顾予茗一愣，像是又觉得冷，身子又往桌子蜷缩了一下。
“茉茶呢？”
“茉茶姑姑去给夫人打热水了。”景儿说着。
“夫人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人真的想要害夫人，在糕点上动了手脚，夫人现在或许就和桐仪一样了。”
“我知道，大夫说，桐仪以后都不能生育了。”顾予茗喏喏开口：“蔡盈安没了孩子的时候是这样，桐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做母亲的时候也是这样。”
“爱会让人失去理智。”景儿意味深长的说着。
顾予茗点点头，“如果阿则不肯相信我，那我为了名分，为了恩宠这么费尽心力生孩子又有什么用呢？”
景儿沉默，当初知道沈亦则最终选了盛旻双当沈晏海养母的时候她暗自舒了一口气：“那夫人今天，到底是希望那糕点到底有没有毒呢？”
“景儿，有没有毒，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茉茶打着满满的开水推开门的时候，却看见景儿把顾予茗搂在怀里，茉茶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景儿，脸上满是疼惜，却莫名带着笑容。
她轻轻摇着顾予茗，却说：“夫人，但愿你和桐仪一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