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的思绪如此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应了丁秋葶的“请求”。后者自然感恩戴德地拜谢了前者一番。

贾敏瞥了丁秋葶一眼,一边摆手让丫鬟将其扶起,一边说道:

“你不必这样。绾姐儿也是老爷的孩儿……我自是希望她好的。”

丁秋葶早已料到,在说了那些话后,定然会迎来一番敲打。只是这会儿听到这轻飘飘的一句、被不咸不淡地一瞥,仍禁不住刷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她今天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讨好太太,赶走她那些亲戚不过是附带的;如若由于她的这点小心思,反惹得太太不喜……那可得不偿失了。

幸好,她还另有准备。

这不,重新坐好的丁秋葶,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语句,便说道:

“太太、您看啊,那天来家里的那个癞头和尚,疯疯癫癫的,也不晓得是打哪儿来的……虽说后面证实是寻错地方了,可听了那些话,总叫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奴婢原想着,求太太一个恩典,好让奴婢去庙里烧香拜佛一番——这说到扬州城的寺庙,倒叫奴婢想起了一桩。”

“嗯?”贾敏应得漫不经心。

“是这样的,奴婢约莫听说,扬州城外的大明寺,历史悠久、香火鼎盛,寺内高僧众多……并不比京城的护国寺差。”丁秋葶一边仔细留意着贾敏脸色,一边说道,“太太定然是听说过的,那大明寺如今的方丈,法号慧源,在整个大顺亦是有名的得道高僧……慧源大师慈悲为怀、精通佛理——奴婢还听闻,大师那一手医术,更是堪比国手。”

“……”贾敏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是这样啊……我晓得了。”

丁秋葶见意思带到了,便不再多言。她仿佛忘记方才说要“出去拜佛”的事,闲话没两句,便领了林绾回慕霜院去了。

待人走后,贾敏无心理会两个嬷嬷的谷欠言又止。她屏退了其他人,独留自个在屋内,满心的犹豫不决。

——那姓丁的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贾敏还没听懂,那她这上半辈子都算得上是白过了:

前面那些什么烧香什么拜佛,俱不过是幌子,那姓丁的实际上是在提醒她,与其听一个不知来历的和尚的胡说八道,倒不如去大明寺、请慧源大师看一看晨哥儿的身体!

这话委实在理……姓丁的这番好意,她贾敏是承了。

——话说,贾敏之前难道就不知道,大明寺的慧源方丈的医术高明?

自然不是的。事实上她还清楚得很。远的不说,前儿她娘家兄长贾赦的病,正正是凑巧遇上了慧源大师,才得以痊愈的。

那么,缘何此刻需要一个姨娘来提醒?

这纯粹是应了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继续正题。

贾敏这会儿在踌躇着的,却是她到底要不要将宝贝儿子带去给慧源大师看一看的问题。

实话说,她早就生出请一位御医来看看晨哥儿的心思了。

……咳,这并不是说,她信不过如今正为晨哥儿调理的、那位回春堂的何大夫。毕竟对方开的药,孩子吃着是见好的。

但是,说不得换个大夫看一看,孩子能好得更快呢?——大抵为人父母的心思,都是如此吧。

可惜扬州距离京城实在是远,哪里能找到什么御医啊?贾敏无奈,只好暂时放下这个想法。

如今记起,有位妙手仁心的高僧近在咫尺,她是傻了才会去舍近求远呢!

又有,不得不说,现在真的是一个去大明寺“拜拜”的好时机——

扬州城说大是不大、说小又不小。林家作为城里顶尖的那一拨人家,从来都是不缺乏人关注的;

加上,由林玄引起的、又一次“扬州大清洗”,这才过去没两天,城内气氛仍然十分凝重。

贾敏忖度,而今都无须怎样,只要林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足够叫扬州城内许多人夜不成寐了。

她自是不想因为“动静太大”而惹来过多的窥探兼疑虑。

但是!去大明寺的话,却不一样!

君不见,连理由都有现成的:因为晨哥儿安全回家、所以她得去庙里向菩萨还愿!

这个原因一出,绝对不会引起旁人的猜疑!

相反,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这不年不节的,就不好去佛寺了;便是硬要去了,估计麻烦会更多。

——附带一提,林玄对于这种,相当于变相的出门“玩”,那亦是百分之两百个乐意的——

所以,既然天时地利人和俱全,那么,贾敏到底还要顾虑些啥呢?

是的,她固然是想带宝贝儿子去给慧源大师瞧瞧;但她更担心,这般贸然带着晨哥儿去出“远”门,儿子的身体会不会、反而受不住?!

——默默利用系统在围观的林玄:“……”

不好意思,他的身体,真不至于弱鸡到这种程度吧?

系统先森迎头就是一盆冷水:“宿主,事实胜于雄辩啊。”

林玄:“……”他之前是被拐带耶!又累又饿不生病才有病好伐!

……呃,不过,为嘛不反过来,直接将慧源大师请到林家里来呢?

系统先森答疑道:“宿主,你知道什么叫‘讳疾忌医’吗。”

……哈、什么?林玄:“这是,让我有病不能去治的意思?”

系统先森:“不,应该是,有病去治的时候,你不能让人发现了。”

林玄一听,更懵了。研究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说到底,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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