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宫·绝吟>第一百一十话 危险近、不自知

六月天幕仿佛昭示着不久会有一场温雨扬洒下來,厚冗云岚将头顶这片天压的极低极沉,视野昏暗惝恍,即便不冷,阴霾之感还是由心底深处铮铮溢出。.

我甩下跟着伺候的倾烟自顾自一路疾走,在回廊转角处被人一把拽过去藏到了光影背阴处,是安侍卫。

想必他也是來送姐姐这最后一程的,我沒有讶然,才张口欲言便见他皱眉做了个噤声的姿态,尔后不动声色的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便默声,这么跟着他亦步亦趋,贴墙围把身子蹭到后苑人迹罕至的松柏林里,他方停步。

“快去吧,再晚些怕就见不到了!”來不及稳稳气息,我对着安侍卫脱口而出。他再晚一些,雪妃只怕就要饮鸩,安卿他如何还能赶得及再见她最后一面儿!我已心急欲焚,他们姐弟一定有着许多话要说,难不成还叫雪妃带着对这个弟弟的恨赴了虿豢稍僖蚬四钗叶叫安晴天连解释的机会都再失去了!

只是我这边儿都就差跳脚了,安侍卫却一副截然相反的镇定从容:“不去见了,横竖都是要永别的。”他淡淡,侧首缓吁口气,复顾向我,眉心骤蹙,“瑨妃娘娘一早便來了,你方才是从雪妃清华苑里出來的,可曾与她撞见?”

我敛了敛目低声道:“撞见是撞见了,只是她们不曾瞧到我。”

听我如是做言,安侍卫方又一叹,双手白鹤羽翼样往身后一收束:“那就好。”旋即定格向我,眉心未展,“这宫里头的阴霾之事已经太多,平素避开都是不及的,我不愿你再徒徒卷进任何一宗与你无关的事态里了!扶摇,你可明白?”

声音不高,但殷殷关切我怎能不明白?

他的苦心我都看在眼里,他竟日除了自己明处的分内,还有诸多暗里的事务要一宗宗的去打理、去忙碌,时今还巴巴的又添了一个我……我心疼他,但我偏生沒有法子去帮助他分毫!我还总给他添乱害他分神劳心欠人情!

“我知道。”心底下苦楚,抬柔荑搭在他玄色滚银纹的袖管上,抬眸定神,“你放心。”原本有太多话要说,可酝酿经久依旧只吐出这样三个字。

可安侍卫一向与我心有灵犀,我的欲言又止、我的心思皆瞒不过他。他灿若星辰又如潭水的深黑眸子暗了一暗:“你还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我蹙眉扬唇:“也只知道个囫囵。”复抿唇微停,“我是无意的。”

片刻沉默,安侍卫将负在背后的手垂至身体两侧,复抬起來反扶住我的肩膀,压低眉目顾我,这目光有些逼仄:“罢了。”似叹非叹,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平缓几分,“雪妃原是容瑨妃宫里的婢女,是从瑨妃宫里走出去的……其它的事情你无需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安全。”如是嘱咐,又略停顿,似陡然想到什么,“当务之急是你想法向皇上要过皇长子的抚养权,这对你大大有利!”比先前焦灼太多。

我的心思却并不在皇长子那里,只急急的扬首问他:“皇上知道么,知道雪妃是你的姐姐么?”

他随口回复:“不知。”

我愈心急:“凭着安大哥与皇上的关系,若皇上知道了,雪妃必然无恙,皇上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善待雪妃的!”声浪一下高于一下。虽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安侍卫被雪妃坐累,但那是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皇上会因顾及安侍卫而对与安侍卫相关的人好,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样皇上将不会再信任我。”他随口又道,顺势的有些残酷。

我心念再动:“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个一向不解的问題我自己都不记得已在不经意间问过他多少次,但每次他都如出一辙的不会告诉我,这次也不例外:“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安侍卫的语气是一贯的敷衍,不待我再问,他皱眉又急急道,“你到底有沒有认真在听我刚才说的话?要过皇长子的抚养权!”心念繁复,他微微椅着我的肩膀。

“我在听!”忙答复他,“但现在果未成熟,还不是时候……”确实还不是时候。我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小婕妤,凌驾在我之上的高份位者众多,我凭什么去跟皇上要皇长子的抚养权?雪妃做昭媛时、做妃时都能叫梅贵妃叱她沒有资格亲自抚养儿子,我比之雪妃又差得太多太多,要到皇长子的抚养权谈何容易?

经了我这一语,安侍卫也觉自己是心急了些,便默了言声沒有再答话。他皱眉陷入到了另一重我所不能了解的深思之中。

我亦开始陷入一连串思考,想着雪妃她若能耐得着寞,依旧稳扎稳打稳步迎前,撑到将來皇长子继承大统,她必是太后,眼看着便是熬出來了!可她到底还是耐不着寞了,这么多年都忍下來撑下來了,偏偏在皇后有孕之后还是沒能再耐得住性子,才封妃沒有几日就这么被人做弄了下去……

多年的安稳那许是老天感念她的不易,于是看在她还算良善的份儿上怜悯于她、给予她庇护;即便她的孩子其实是……那也是她与容瑨妃之间的恩怨。可时今她为了私心与权势而把手伸向不相干的皇后,于是她由被动的守护变成了如此主动的作恶,便连庇护了她多年的天都不再护她,哪怕她那主动被假以了守护之名……可归根结底的说來,一切一切,还不都是命么!

是命啊……

次日夜晚,陛下在御书房里连夜议事,不曾翻任何宫妃的牌子。而我经了雪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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