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河鞭>第九章 冬雨

谚语说:人算不如天算。

谁料,冬至这天。天色一改往日寒风呼啸,云卷树低的局面,而变得风停云低,树静河冻的样子了。

这天色天一光亮,就如此了。有人说:要下雨了。果不其然,挨排到中午时分,天竟真的下起了毛毛细雨。先是纷纷扬扬,像是下雾,浓浓的雾,而后,愈下愈大,丝丝沙沙的下了起来。这是中秋以来的,首场雨。沙沙的天雨,从灰朦朦的天穹间洒下,落在沾满尘埃的树叶上,落在干得发白的路面上。雨点,落在树叶上,洗涤出墨黑的水滴。

那些墨黑的水滴,滴在地上,立刻把地上的尘埃砸成一个圆圈。

这个圆圈也黑黑的,泛着白点。随着雨不停的下。一个圆圈,二个圆圈。这个圆圈盖住了那个圆圈。慢慢地,水多了起来。那些泛着白点的水圈,也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找不到原来的痕迹了。雨越下越大,雨点越来越稠。

顷刻间,浮尘漫土掩盖的路面,就变成了浊水漫流的水沟。

更想不到的是,这场说来就来的冬雨,起初是丝丝沙沙。弄得人们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开始时,人们还不以 为然的开工的开工,说话的说话,全不把这雨放在心上。可雨不停的下,并且丝毫也没有停歇的意思。人们感到不能再在河边待下的时候,不少人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不少。

被淋了衣服的人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用手遮着头,小跑着,尖叫着,冲过竹桥,奔上河坡,路进寮里,躲避这场意想不到的冬雨。他们一边跑着,一边说着这场雨。

“这老天变得快哩!”

“谁说不是。昨天还天晴地爽的。这回,说下就下了,全无准备。……家里还晒着衣服呢?”

“我的,不也是?——全给淋了!”

“也好。下场雨,淋淋这天焦地旱的粉尘世界。再不下雨。连井水也会枯了哩?让我算一算,七月十四,八月十五,九月九,冬至,……快五个月了吧?从没试过,这么久连一滴水也不下滴!”

“五个月?没有的事吧?割禾的时候,不是下了的吗?”

“去!那算什么雨?不过是下了几滴日头水罢了!”

“总比没下的好。”

“好什么好,那时我家的谷,还在晒场上呢?结果,给那场雨,管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是它真的下,也就算了。可我们家里才收好。天它偏偏停了下来,不下了。你说,作弄人,不作弄人?——害得我,连喝碗粥,也不得安宁。”

“这回,好了。我家的菜园,不用每天都忙着给他浇水了。你不知道,就为了浇浇家中的那块瘦田,每日家的,不知花费了我多少的时间!”

“说的也是。……不过,今天是冬至耶!”

“冬至?冬至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顶多包两个米粽罢了。——你家包吗?”

“包!怎么不包?大人不吃没问题。可是家里的小孩,得吃呀?总不能让他去看着别人家吃……”

“不就是?天冷咧!古话说:天寒地冻,火笼灰米粽。你看这天,冷的!要不是为了建这座桥,打死我,我也不出来这儿。”

“冬在头,冻死牛;冬在中,十个秆栏,九个空……,今年,今年是中,还是在尾?这是有讲究的,自是各有不同。”

人们挤在寮棚里躲着雨,说着些天南地北的话。

雨天弄得人们不得不挤在寮棚里开饭。

原本砌在露天的火灶,在寒雨中,差点开不了火。还好,人们撑着雨伞,撑着雨衣,在寒雨中,躲躲闪闪的,总算把饭煮好。可轮得炒菜时,就不那么好待弄了。

那可是在雨中啊!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人们把炒菜的镬头搬回了寮里来。

临时的火灶,当然是三块石头架设的三脚灶了。

架设这种简易火灶,在一伙避雨的闲人的帮手下,瞬间可得。

山寮瓦厂,随吃随讲;荒山野地,随时随地。

三脚灶架设好后,三翻两炒,菜样式微的工地餐,就大功告成了。

人们把菜分作几大盘。

人员也分作几处,一处一盘菜。

人们在寮棚里,就地散开来吃饭。

平日里,天晴地爽,大家分散在棚里,路边,河廊,见不得怎么热闹。

今天,雨淋水迫,大伙儿都一下子的都挤在寮里。平时显得空旷,冷落的寮棚,不由得人头簇簇,人声鼎沸。

人众好饮酒。工作辛苦的人,来二两,更是常事。

其实,工地里常备有酒。

——白酒。

一大胶罐,就放在毕休的床底下边。

又便宜,又实在,这就是庄户人家的念头。

“过了冬就是年,賖到就是钱。今朝有……”响佬淡锋一边吊着嗓,拉着腔,一边敲着手中碗,坐在淡路的床边,猫下腰,从床底拖出酒罐。

酒罐轻轻。

原来,空了也。

响佬淡锋提着酒罐,举起,扭开,把罐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往里看了看,再摇了摇,信不过似的又仄着身把罐子翻转,扬了扬,说:

“咦?没了耶!”

淡锋摇着酒罐,转身向着负责帐目的柳天忠。

“胡须佬,没酒了耶!”响佬淡锋 大声的嚷嚷。

正拿着碗找筷子的胡须佬柳天忠听了,一手拿起一对筷箸,一边回头,看了看正拎着酒罐的淡路,说:

“哦?没了!……去买呗。”

今天,柳天忠忙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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