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郭嘉建言联结江东之后,曹操便命使节准备礼物,往江东一行。
之前合肥一役,伤两家和气,不过郭嘉却以为,携大胜之军,再议合盟之事,对曹操而言,好处不小。
如今江东人士皆担心河北渐渐平定,曹操当报江东擅攻合肥之仇,庐江人马,多有调动,时刻警惕着合肥动向,郭嘉得密报之后,窃笑不已,这江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郭嘉以为,比之合肥,江夏才是江东最想占据的地盘,江东与其整日提心吊胆,提防合肥,倒不如抖擞精神,转攻荆襄,虽此祸水东引之计,那周瑜定然察觉,可此乃阳谋,既然合肥周瑜已无余力,再做攻伐,倒不如安下心来,与北地结盟,警惕荆襄,再有异动。
郭嘉本欲为合盟之使,可曹操却未应允,合肥一役,程普身死,若郭嘉亲往江东,难保平安。
得知朝中蒋干与周瑜,乃昔日同窗,曹操便命蒋干往江东一行,商议两家联结之事,同窗之谊,外加两家诸侯,对荆襄皆有图谋,如此一来,合盟不难。
蒋干得令之后,便轻车一架,往庐江而去,入庐江后,表明来意,便有江东船舶,载蒋干过江,待蒋干踏上江东土地之时,早有信使快马报知孙权,言曹操遣使到来。
孙权得知蒋干到来之后,问计周瑜,虽周瑜于合肥大败亏输,可孙权并未有丝毫埋怨,如今程普身死,可节制江东军马者,唯周瑜一人,孙权对于周瑜,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周瑜对合肥一战,颇为自责。觉得有负孙权所托,近日来对孙权态度比之先前恭谨不少,军中事务也多报知孙权,与之商议,得知蒋干到来,周瑜冷峻数日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径往孙权府上。商议这两家合盟之事。
孙权得知周瑜到来,下阶而迎。对周瑜道:“公瑾今日容光焕发,可是对这蒋干到来,已有对策?”
周瑜闻言笑道:“若是郭奉孝至,周某还会忌惮一二,子翼到来,周某则无忧矣。”
“以公瑾观之,我江东要不要与那曹操联合?”孙权闻言。微微一笑道:“权知公瑾已有对策,所以欲向公瑾求教!”
周瑜闻言道:“自然是与曹操摒弃前嫌,一同针对荆襄坐大!”
“可若是我那妹婿心生怨恨,我江东又当如何处之?”孙权闻言,颇为顾虑道:“且如今家母亦在长沙,若与庞山民交恶,孙某心中不安。”
“有尚香在,山民又怎会为难吴夫人?仲谋勿要忘记,尚香前次可救了我江夏大军性命!”周瑜说罢,孙权皱眉道:“怎可将我江东大事。托付一女子身上,且若尚香遭庞山民厌恶,又当如何?”
“不会。”周瑜闻言笑道:“尚香有孕,山民自会事事隐忍,总之有尚香在,那庞山民便难以下定决心,伐我江东,所以周某以为。便是让那庞山民得知我江东联结曹操,也一筹莫展!”
孙权闻言,不再多言。于江东最为了解庞山民者,乃是周瑜。既然周瑜已有定计,那便依计行事便是。
又过半日,便有士卒来报,许都使者,已至吴郡,孙权闻之,携江东文武,一道出迎,于殿外,周瑜与蒋干相见,周瑜大笑道:“子翼此来,必有所得!”
蒋干闻言亦笑,拜过孙权之后,蒋干一脸唏嘘,对周瑜道:“昔日一别,已过数载,公瑾如今贵为江东都督,可喜可贺。”
周瑜闻言,摆了摆手道:“不比子翼,乃丞相面前红人。”
蒋干闻周瑜赞言,得意洋洋,对孙权拱手道:“蒋某此来,乃代丞相结好江东,于来时丞相曾言,仲谋将军安定江东百姓,已有数载,此功在社稷,丞相命蒋某告知将军,若江东与中原结好,丞相便于圣上面前,表奏将军吴侯之位!”
吴侯!
孙权闻言,喜形于色,侧目询周瑜心意,见周瑜微微点头,孙权喜道:“何敢当丞相如此看中?”
“仲谋将军德才兼备,得吴侯之位,理所当然。”蒋干说罢,对孙权道:“此亦是丞相心意,将军莫要推辞。”
孙权见蒋干神情恭谨,心中更喜,于堂上设宴,款待蒋干,席间江东群臣频频敬酒,蒋干来者不拒,酒过半酣,蒋干微醺,对周瑜道:“公瑾,我家丞相诚意,你已见到,你这江东都督,当给蒋某个说法,令蒋某心安才是。”
“子翼来时,周某曾言,子翼此来,必有所得,如今周某还是这般说法,两家合盟,乃大势所趋,只是周某欲早些得知,这合盟一事,丞相对我江东,有何要求?”周瑜说罢,蒋干思索片刻,对周瑜道:“两家合盟,贵在心诚,丞相又怎会于这合盟伊始,就提要求?公瑾大可安心,蒋某此来,便欲叫江东得知,丞相希望合肥一役,两家可尽释前嫌!”
周瑜闻言,微微皱眉,攻合肥而不得,乃周瑜心病,如今闻蒋干提及此事,周瑜自然不乐,且想起之前程普殒身,周瑜一脸黯然道:“可惜德谋将军,性烈如火,坠于城下。”
周瑜说罢,江东群臣,面上皆哀,蒋干见状亦叹道:“程普将军之事,奉孝军师于许都多有言及,丞相对程老将军气节,赞不绝口……”
周瑜闻言,轻轻点头,对蒋干道:“既然丞相如此豁达,我江东也不会斤斤计较,待我家主公印绶一到,丞相便可昭告天下,两家合盟之事!”
“奉孝军师之前有言,公瑾只可于荆襄,中原二选其一!”蒋干闻周瑜之言,不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