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甄宓的到来,庞山民心中自然少不得一番感慨,洛神之美,名不虚传,只是庞山民自甄宓与袁熙离去之后,心中却并无多少眷恋之情。
不是甄宓不美,而是庞山民总觉得,甄宓于堂上一颦一笑,太过功利,若纳此女为妾,虽貂蝉与孙尚香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庞山民却不喜欢家人之间,勾心斗角。
不过如今甄宓已至荆襄,庞山民也懒得思考日后如何与甄宓相处,合得来便纳其为妾,若是合不来,平日看看美女,也可调节心情,总之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只是苦了袁熙打错算盘,误以为庞山民会因甄宓到来,而迁就河北罢了。
袁熙又于长沙驻留数日,却依然不得庞山民邀请,心知此番美人计事败,悻悻离了长沙,归返河北,临行之际,袁熙亦将河北联结荆襄之事,尽数交由甄宓打理。
待袁熙离去,甄宓苦笑不已,如今已见过庞山民数次,而庞山民言语之间,似是并无纳妾之念,且甄宓于长沙数日以来,亦找过不少途径去了解庞山民家中之事,得到的结果令甄宓已不似先前那般自信。
翌日一早,甄宓又往太守府而去,于堂上与庞山民见礼之后,见庞山民依然如往日一般,态度平淡,苦涩一笑,对庞山民道:“小女子远赴荆襄,如今还未知上将军欲如何安置。”
“小姐于驿馆住的不开心?”庞山民见甄宓面上愁苦之色,故作奇怪道:“如今显奕离去。甄小姐便是河北使节,莫非庞府下人,有怠慢小姐之处?”
甄宓闻言,心中暗恨,却只得强颜欢笑道:“宓儿此番来长沙,非是使节,上将军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么?”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继而笑道:“小姐此来,举目无亲,心中彷徨。庞某自是理解,不如庞某修书一封,送往河北。将小姐家人,尽数接往荆襄如何?”
庞山民说罢,甄宓不禁大为惊愕,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召宓儿而来,是看上宓儿家业了不成?”
“河北甄家,虽是豪商,却难入庞某之眼。”庞山民闻言,摇头笑道:“于庞某看来。只欲成全小姐与家人团聚而已,我荆襄富庶,多一甄家或少一甄家,全无影响,以甄家财富。如今便是作庞家附庸,也不够资格。”
甄宓闻言,不禁默然,于庞山民未发迹之前,河北甄家,徐州糜家。江东鲁家,皆与荆襄蒯家齐名之豪族,可这两年以来,诸侯征战,除蒯家紧随庞山民,日渐富庶外,其余家族皆走向没落,庞山民如今瞧不上甄家也在情理之中,甄宓于堂上思索半晌,笑容愈发苦涩,心中负气,对庞山民道:“既然上将军瞧不起甄家,也看不上宓儿,那为何还要将宓儿召至荆襄?莫非上将军只欲欺辱小女子不成?”
甄宓神情悲苦,泣声不断,庞山民见状,心中无奈,道:“小姐此来,庞某当无失礼之处,小姐所言欺辱,实在令庞某莫名其妙……”
“貂蝉夫人乃司徒之女,宓儿不敢与之相比,尚香夫人乃将军之妹,宓儿也未曾想过与之相争,宓儿此来,本为了河北,荆襄,两家联姻,可上将军将宓儿置于驿馆,不闻不问,这不是欺辱,又是什么?”甄宓说罢,心中越想越是委屈,对庞山民道:“若将军厌恶宓儿,便遣轻车一架,将宓儿送回家中,也好过宓儿在此,惹人耻笑的好。”
庞山民见甄宓哭的可怜,心中暗叹,无论荆襄与河北关系如何,眼前的女孩又有何等心计,归根结底,甄宓也只是诸侯争霸中的受害者罢了,便是没有庞山民这横插一杠,或许日后他也会先嫁袁熙,后嫁曹丕,根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想到此处,庞山民叹道:“既如此,甄小姐可先去城外竹林暂住。”
庞山民说罢,甄宓心中便是一喜,慢慢收起泣声,对庞山民道:“多谢上将军安排。”
见甄宓面上,梨花带雨,庞山民不禁叹道:“只是甄小姐当知,勿要再于庞某家中,处处算计,若是惹得蝉儿不快,这荆襄虽大,怕也无小姐容身之处了。”
庞山民说罢,命府上下人送客,甄宓离了太守府中,心中却惴惴不安,于堂上哭求,虽引得庞山民应允了她的要求,可是甄宓隐隐觉得,这庞山民对貂蝉如此重视,若是居竹林后,惹得庞山民心中不快,这诸侯之怒,可不是说着玩的。
到底要不要再帮袁熙说项?
甄宓心中也犹豫不决了起来,且先前庞山民提及,将甄氏一族,尽数迁往荆襄,亦让甄宓意动不已,虽身为女子,甄宓却也知道,当今河北已日渐衰微,若袁氏子弟捱不到秋季荆襄用兵之时,必将被曹操所灭。
与其跟随毫无前途的袁氏,倒不如转投明主,至少有蒯家的前车之鉴,甄家若于荆襄发展,亦有机会,复往日盛况。
不知不觉,甄宓回到驿馆之中,当下便有袁熙随从上前询问,甄宓是否已劝动庞山民用兵汝南,甄宓闻言,微微一笑,对随从道:“上将军已允宓儿入其宅院,至于何时用兵,宓儿未敢提及。”
随从也知道,使甄宓劝庞山民用兵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只是事情已有进展,随从忙修书一封,回报河北,甄宓收拾行装,独自一人上了马车,看着面前这座居住了十余日的长沙驿馆,心中悲喜莫名。
行不多时,便至竹林,甄宓见林中青竹郁郁,溪水潺潺,心中愁绪也散去一些,来到庞山民院外,甄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