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自请执掌长安政事,令马腾颇为踌躇,长安于马腾而言,乃富庶之地,马腾本欲任人唯亲,徐庶虽有贤能,却并非马腾亲信,马腾闻徐庶之言,微微皱眉,显然徐庶的要求出乎马腾意料之中。
原本马腾欲赐徐庶金银财帛,以安其心,徐庶于军中向来行事谨慎,所以马腾才于犒赏群臣之前,放此大话,若马腾不允,便是食言而肥。
思索片刻,马腾笑道:“既然元直欲担此重任,马某自当成人之美,只是长安乃我西凉新得重地,若由元直治理,当有上将辅之,马某欲使次子马岱,驻守长安,凭先生调遣,不知元直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徐庶说罢,躬身退至一旁,当下马腾连赏数人,堂上气氛,愈发热烈。
如今已得长安重地,刘备,徐庶二人心中稍安,马腾命马岱于长安掌军,虽为监视二人,然则徐庶并不认为,一寻常武夫,可坏其大计,至于军权自可徐徐图之。
长安破城,西凉军势声威震天,以徐庶对马腾,韩遂二人了解,徐庶以为此二人可共患难,却难同富贵,马腾,韩遂皆有野心,之前未得长安,倒可和谐相处,众志成城,可如今长安已得,二人于适才席间,屡有言辞交锋,二人交恶,也只是时间问题。
西凉霸者对于二人皆是极大诱惑。
而刘备之前,被二人合力压制,不得军权,不参政事,如今长安已为徐庶所掌,虽亦无军权,可终归是让刘备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且张飞悍勇,便是于羌人之中,声势也仅逊马超一人,日后若夺马岱军权,理当不难。
西凉军马劫掠三日,长安城中一片狼藉,徐庶心中虽是不忿。却也知道胳膊难拧大腿。只得兢兢业业的收拾着西凉军马留下的这一大片烂摊子,刘备则利用其皇叔名望,于城中安抚百姓,可是长安百姓对刘备所为。并不领情,至少眼前的这个皇叔,之前是导致西凉军攻破长安的始作俑者之一。
刘备于城中行走几日,心中忧郁,忆往昔之时,百姓见刘备之时,总会异常亲切,圣上之叔与百姓同乐,对多数百姓而言。刘备乃是贤良之主。可是如今,这贤良的皇叔却成为了与羌人一同残害汉人的刽子手之一,长安百姓自然不会对其假以辞色。
又过数日,关羽,赵云二人亦引军来投。万余军马一路辗转长安,只余七千余人,其余将士,皆亡于路上,宛城徐晃非寻常人,其用兵颇有章法,关羽一路往长安而来,徐晃或引军袭扰,或佯攻大军,关羽亦被这昔日于许都相交甚欢的好友打击的烦闷不已。
关羽,赵云二人入长安后,长安朝堂之上,泾渭分明,刘备得此强援,亦有了底气,时不时的与马,韩二人,于朝堂争执,虽说长安百姓待刘备如同仇寇,可刘备却于马腾面前,多番劝诫其勿要苛责百姓,若成大事者,这民生一道,必须重视。
马腾与韩遂二人的权力争斗,似乎也在这数日之间,渐渐激化,导致二人交恶根源在于,韩遂如今也在窥觑这旧都长安了,而二人数次争执,其中多有徐庶旁敲侧击之故,如今三股势力,于长安分庭抗礼,三家理念,皆不相同,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长安有失,令曹操颇为恼火。
不过更令曹操抑郁的是如今庞山民也趁此机会,占他便宜。看着手上荆襄送来朝廷的书信,曹操召集百官,于相府与诸人相议破敌之事。
昔日郭嘉驱刘备于汝南,曹操以为此事足以让他家诸侯,不敢再轻涉汝南之事,可是如今看来,那庞山民心中似乎并无此顾虑,待群臣入厅堂之中,曹操对群臣道:“庞家竖子,欲犯吾边境!”
堂下朝臣闻言,群情激奋,唯荀彧,刘晔几人神情冷淡,似乎并未被荆襄之事,乱及心绪。
“据臣所知,庞家乃荆襄世家,庞氏一族向来诗书传家,与我家昔日,亦有往来,若丞相遣老夫去荆襄一行,与庞家言明利害,自可消解此大战之祸!”孔融说罢,堂上数人尽皆称是,曹操看着这群老臣,微微笑道:“文举所言,有些道理,只是曹某欲问,若文举劝不得那庞家竖子,我等又当如何行事?”
“荆襄残军,如何是我朝廷大军对手?”夏侯惇闻言,上前一步,对曹操道:“且子孝于汝南,操练军马,屯兵数万,若庞家竖子至,定叫其有来无回!”
曹操颇为好笑的看了夏侯惇一眼,荀彧观曹操神情,便知曹操所想何事,轻咳一声,对夏侯惇道:“元让勿要小觑荆襄,这两年以来,荆襄大变,已于昔日大有不同,自那庞山民执掌荆襄,抗江东,掠西川,难逢败绩。”
“西川皆碌碌无为之辈,江东只擅水战,其余不足为虑。”夏侯惇傲然说罢,曹操叹道:“元让,勿要轻敌,昔日于汝南之时,那赵云亦无名之辈,可是你却难以抵挡!“
曹操说罢,夏侯惇默然不语,想起之前与那赵云一战,夏侯惇仍心有余悸,且刘备远遁长安,亦与他不慎坏了郭嘉计策有不小关系,想到此处,夏侯惇退回群臣之中,默然不语,显然曹操之言,触及其心中伤痛。
曹操见堂上诸将已不再轻视荆襄军马,对群臣道:“之前操与那刘备于许都青梅煮酒,言‘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可如今看来,这刘备远遁西凉,与羌人沆瀣一气,虽屡有小胜,却不足畏惧,而荆襄两年以来,趁曹某图谋河北之时,发展迅猛,掌二州之地,使那庞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