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久不曾于朝堂出现的刘表,与庞山民携手而至,使得荆襄百官颇为惊讶。
之前,荆襄朝堂多因庞家日渐壮大一事,心存顾虑,百官倒不是忌惮庞家势大,诗书传家的襄阳庞家,于荆襄多年以来,少有恶评,可如今那许都朝廷,于庞山民大婚之时,以荆南上将军位授之,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朝臣皆以为,荆襄刘氏,与襄阳庞家朝堂之争,在所难免,可是如今却见刘表,庞山民二人,面上尽带欢颜,却是让朝堂百官,摸不清头脑了。
庞家忠贞至此?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庞家无图谋荆襄之意,又怎会于荆南卧薪尝胆,便是朝廷敕令,亦当回绝,安刘表心才对。
看着一同走来,频频欢笑的二人,朝堂百官,尽皆无言。
“山民高才,如今得朝廷敕令,老夫心中欢喜,欲将这荆襄兵马调度之权,交由山民手中,不知各位,可有异议?”刘表说罢,堂上诸人尽皆默然,众人皆不明白,刘表此为,所为何意,莫非是想看看,这朝堂之上,可有悖逆之人?
“仲业,你且言之。”
刘表见堂上之人,尽皆默然,对文聘道:“上将军掌荆襄军马,仲业以为如何?”
“一切全凭使君做主。”文聘说罢,刘表点了点头,见文聘面有踌躇之色,刘表疑惑道:“仲业可是有何顾虑?”
文聘闻言,沉吟许久,低声说道:“文某是想知道,使君此为,是否自愿……”
刘表闻言大笑,庞山民见文聘扭捏,亦笑道:“仲业将军以为。庞某会威逼景升公?”
“仲业不敢。”文聘说罢,微微叹道:“刘使君于荆襄,安民十余载,多有功德,若使君此为,乃形势所迫,文某当与使君一道。卸甲归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君不在了,文某亦不欲立于朝堂。”
庞山民闻言大笑。对刘表道:“使君,拿钱来!”
刘表闻言叹道:“老夫于识人一道,远逊山民。”
见文聘愕然,刘表苦笑,对文聘道:“昨日老夫与山民说起朝堂之事,山民曾言,若老夫辞了这州牧之位,仲业亦会归去,老夫原本不信。可是如今却知。山民对于仲业了解,远胜老夫。”
“老夫治荆襄十余载,是非功过,自有公论,只是诸君勿要疑惑。原本老夫于这治军一道,亦无甚建树,且老夫相信庞家,不会如那蔡氏一般,心存歹意,所以才欲接这朝廷敕令,使山民得此权位。”刘表说罢,群臣大哗,议论纷纷,朝堂之上,除襄阳二蒯神色如常外,其余文臣武将,面上多有疑惑之色,难道刘表如今,对于庞家信任,已远超当年蔡氏?
念及此处,又有人从群臣中走出,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可通兵事?”
庞山民闻言,见来人慷慨激昂,正是向朗,摇头笑道:“庞某不通兵事,所以荆襄军马,如今还归仲业将军统筹,曹操许庞某上将军位,庞某又怎会不知,其欲使我荆襄,朝堂不宁?”
“那山民为何还会接朝廷印绶。”向朗说罢,庞山民叹道:“先生以为,若庞某不接,便可万事皆宁?”
见向朗半晌无语,庞山民笑道:“许都毕竟还是我汉室朝廷所在,庞某不负景升公即可,又何必轻惹事端,区区名位,先生若是介怀,庞某可私相授受予巨达先生,不知先生愿接否?”
向朗闻言,苦笑一声,道:“上将军可勿要忘记先前所言,适才巨达狂悖,还望上将军谅解。”
“皆是为了我荆襄之事,又有何狂悖之说?”庞山民闻言笑道:“上将军只一名号而已,诸君于朝堂之上,皆年长于庞某,庞某又怎会以权势相挟,之前山民知诸位忧心,庞某欲学那曹操,挟持景升公,号令荆襄贤良,只是此乃曹营祭酒,郭嘉心计,山民又怎会不知?如今山民与景升公已商议妥当,荆襄之事,荆襄人治,山民得此尊位,可与景升公通力协作,使荆襄富庶,境内安宁,便是山民这上将军职责,至于荆襄主位,山民并无此才德,所以还是让景升公,继续受累吧。”
“老夫昨日与山民已商议妥当,若诸位还有何不明,可尽数道来,只是适才诸位已见,山民识人之明,所以老夫欲使山民,与子柔,异度,一同商议一下,当下荆襄朝堂,官员任免。”刘表说罢,群臣又是一阵不安,庞山民见状却是笑道:“景升公适才谬赞,诸位可不要当真,于庞某这里,可与诸位先作承诺,便是诸位之中,何人去职,亦可于制糖,竹纸,典籍一事上,得一份买卖……”
“山民可是欲使我荆南官吏,皆为商贾不成?”阶下王粲闻言叹道:“以利趋之,山民这手段,未免太现实了些。”
“总要予去职之人,一些安慰。”庞山民不以为忤,对王粲道:“就像先生,擅于文事,可专心从事教化,礼义一道,亦可于书院之中,教导学子,庞某所为,非是以利趋之,而是量才用之,所以先生便是欲为商贾,山民这里,却是不允……”
王粲闻言,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如今于堂上见山民辩才,亦可遥想山民独下江东之风采,既然山民已知粲所欲,粲便不多言。”
“上将军,这军中之事,亦要变革?”文聘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军中不比朝堂,若将校不安,大祸将至。”
“军中变革,权且再议,只是庞某想请将军,分些军马,协防荆南。”庞山民闻言,对文聘道:“如今荆南已出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