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嘉目光戏谑,周瑜笑的玩味,庞山民轻声叹道:“庞某以为,这天下,姓民。”
“与山民之名倒是相谐。”周瑜闻言,笑道:“民贵君轻的道理,我等皆懂,无论是北地百姓,还是我江东臣民,于黄巾之后,尽皆安居乐业,山民既知这天下姓民,为何不顺天而行呢?”
“公瑾之言,有些道理。”郭嘉闻言亦道:“丞相大志,便是以雷霆之势,荡平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若山民可率荆南,乃至荆襄文武,归顺丞相,对这天下万民,亦是福气。”
“荆州毗邻江东,怎可轻归丞相,仲谋于民生一道,亦有才华!”周瑜说罢,庞山民见二人互不相让,不禁笑道:“二位莫要急躁,莫非二位以为,在下如今势单力孤,无路可去?”
此言倒让二人都有些面上讪讪,好歹庞山民这荆南隐主,也算的上是当世一路诸侯,且荆襄军务,亦多出自此人手笔,若庞山民是轻易被说服,又岂会之前便与二人,针锋相对?
庞山民见郭嘉,周瑜二人不再提荆南归属,对二人笑道:“以庞某观之,丞相优势,在于挟天子以令诸侯,与各路诸侯之中,其最有望成就霸业。”
郭嘉闻言点头轻笑,周瑜却一声不吭,显然对庞山民如此说辞,并不满意。
“不过丞相此人,虽是雄主,却生性多疑,昔日吕伯奢之事,颇令人寒心,且丞相于徐州,为报父仇,竟使一地百姓,流离失所。此事奉孝先生以为,丞相有过否?”庞山民说罢,郭嘉轻叹一声,许久之后,对庞山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奉孝先生所言极是。”庞山民闻言,冷笑一声道:“可道不同不相为谋。庞某妻女。亦是在徐州城破之后,辗转荆襄,若如此说来,丞相与庞某而言。并无交情,反有仇隙。”
“山民是说貂蝉与那吕布之女?”郭嘉闻言愕然,对庞山民笑道:“山民小题大做了些。”
“或许如先生所说,山民小题大做,只是数日之后,此二女便是庞某至亲,若奉孝至亲受了欺负,先生心中会毫无芥蒂?”庞山民说罢,郭嘉愕然许久。对庞山民道:“山民。我等如今谈的可是天下之事,区区女子之事,改日再提亦可。”
“这便是天下之事……”庞山民闻言笑道:“此乃荆南与丞相,不相为谋的原因,总要让先生知道才是。”
郭嘉闻言笑骂道:“区区两个女子。竟可比天下大业?”
“庞某爱江山,更爱美人。”庞山民说罢,见郭嘉愕然,继而对周瑜笑道:“再说公瑾之江东。如今庞某已闻仲谋欲兴建秣陵,可江东世家,多从中阻挠,仲谋近日以来,甚不自在啊。”
周瑜闻言苦笑,庞山民见状又道:“江东多世家,庞某去了江东一番,深有所感,而世家之欲,在于家族兴旺,其作为却多于国无益,就像丞相之北地,招贤令出,朝堂之上,多寒门士子,而你江东,满朝文武,多世家豪强,所以江东隐患,除山越作乱,还有这世家之害,庞某实在不知,公瑾这有生之年,如何将此二事解决。”
“听山民此言,曹丞相之北地,仲谋将军之江东,尽皆入不得山民法眼了?”郭嘉闻言,轻哼一声,庞山民却是笑道:“先生此来荆南,观我民生如何?”
“与之北地,区别不大,如今丞相已回军许都,且青,徐大治,朝廷所得钱粮无数。”郭嘉说罢,庞山民点了点头,道:“可是我荆南,百姓家中,皆有余财,便是庞某这婚事,四郡百姓,亦送来不少礼物,山民深感百姓恩德,又如何肯让其跟着丞相,仲谋将军,再受苦难?”
“绕来绕去,总之便是山民不欲投效别家诸侯。”郭嘉闻言笑道:“那便待日后征战沙场,再见真章吧!”
“庞某亦正是此意。”庞山民说罢,三人尽皆大笑,许久之后,周瑜收住笑声,对郭嘉,庞山民二人道:“说来说去,我等还是敌人,只是于这荆南忙中偷闲,清净数日便是。”
“你二人倒是无忧无虑,可庞某今日,却是辛苦的紧。”
见庞山民苦笑不已,那郭嘉不禁出言调侃,对庞山民道:“谁叫你野心太大,老老实实大婚,你不乐意,偏要弄出这‘群英会’来,我与公瑾皆大度之人,不欲与你计较,若是别人,却不可怠慢!”
“奉孝先生此言差矣,能来我荆南者,皆大度之人。”庞山民闻言笑道:“若非如此,谁人敢入我刀口之下?些许无量之人,无胆之辈,日后相遇,亦无需太过提防。”
“山民此番大婚,果有野心!”郭嘉闻言,微微愕然,继而笑道:“山民是欲借此大婚之际,告知天下之人,世上共逐鹿者,又多一人?”
“还要我等为其见证,倒是打的好算盘啊……”周瑜说罢,庞山民不置可否,对二人笑道:“庞某可管不得二位想法。”
郭嘉,周瑜二人闻言,相视一笑,却闻窗外鸡鸣之声,三人看向窗外,已泛白光,心中都不禁感叹,这不知不觉,一夜已过,三人却觉得相处的时间,仍嫌短暂。
“二位可于府上歇息。”庞山民虽未与二人谈的尽兴,却也不得不止住yù_wàng,邀二人歇息了,见庞山民意犹未尽,郭嘉笑道:“于你荆南,郭某还要住些时日,山民何必于此,长吁短叹?”
“待周某日后归去柴桑,山民亦可来寻。”周瑜说罢,对庞山民道:“山民如今事多,自可去忙,便是奉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