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的果决令厅堂内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蔡夫人惊愕的看着刘表,却发现刘表眼中,已再无往日温柔。
“景升,且慢动手!”蔡瑁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此番托大,已令刘表起了杀心,忙对刘表喊道:“饶我一回!”
刘表闻言冷哼一声,对蔡瑁道:“我饶你,又有谁去饶了琦儿?昔日对你蔡家放纵,老夫本以为汝等会感念恩德,兢兢业业,可是没想到,老夫妇人之仁,终究还是养虎为患!左右,还不动手?”
刘表说罢,文聘抢过伊籍腰间佩剑,一剑将蔡瑁劈倒在地,蔡夫人见昔日兄长,如今已成刀下亡魂,连忙惊呼道:“景升,我是琮儿母亲!”
“琮儿今后,已不再有母亲!”刘表冷笑道:“你这妇人,心如蛇蝎,我若饶你,又如何对琦儿,对这朝中重臣交待?”
文聘闻言,一脚将蔡夫人踢倒在地,对刘表道:“主公,末将不杀女子。”
“去取三尺白绫,让她自缢吧。”刘表说罢,神情冷然道:“蔡氏一族,当诛其九族!”
蔡中,蔡和早已心惊胆颤,闻刘表之言,跪于地上,高呼冤枉,刘表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挥了挥手,左右侍卫便将二人诛于堂下。
不多时,门口亦有校尉归来,跪于阶下,对刘表道:“禀主公,蔡氏余孽,尽皆诛杀。”
刘表长叹一声,瘫坐于地,仿佛这一刻功夫,苍老数岁。
“景升,还请节哀。”蒯越行至刘表近前,面上亦是怆然,对刘表道:“今日景升虽经历了大悲之事。可蒯某亦看到了那个,十数年前,杀伐决断的雄主!”
“妻子尽丧,也算雄主?”刘表双目含泪,似是没有一丝力气,蒯越与身旁侍者低语几句,便走上前来。对刘表道:“景升。医者救治及时,大公子已无大碍。”
“当真?”刘表闻言,神情欣喜,忙站了起来。匆匆行至大堂边缘,见医者身旁,刘琦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对刘表道:“儿臣不孝,让父亲大人担心了。”
“活着!琦儿活着!”刘表先是大悲,又惊大喜,高呼两句,便晕了过去。左右忙将刘表送于后堂修养。堂中群臣,看着堂上斑斑血迹,尽皆嗟叹不已。
荆襄九郡之主,一朝家破人亡。
刘表诛杀蔡氏一族的消息,很快便从太守府中传扬出来。文聘,李严,刘磐各引数百军马,于城中四处擒拿蔡氏族人,捣毁蔡府及蔡家商铺,客栈等产业,襄阳百姓,见蔡氏倒台,纷纷惊愕不已,于这襄阳屹立十余年的荆襄第一家族,短短数日功夫,便化作尘埃,自此之后,襄阳再无蔡家。
庞山民与庞统于太守府外客栈之中,看着窗外匆匆而行的荆襄军马,二人也不禁唏嘘不已。
“如此一来,兄长也算是履行了对蒯家的承诺,蔡家一除,蒯家独大。”庞统面上,古井不波,对庞山民道:“只是希望有了这蔡家的前车之鉴,二蒯不会步其后尘吧。”
“士元大可放心,这蒯良,蒯越皆是智者,当知如何取舍。”庞山民微微一叹,心中暗道:他与蔡家无冤无仇,这蔡氏一族说到底却毁在了他的手中,世家豪族,一朝皆丧,当真令人感慨不已,只是除去蔡氏,庞山民却发现如今态势,依然压力颇大。
如今蔡氏已除,这荆襄的局面豁然开朗,除却刘表所掌的荆襄朝堂,还有庞山民的荆南,和刘备的江夏两家势力,刘表如今家逢大变,距离刘琦入主荆襄的日子也不会太过久远,但是江夏刘备,却不得不防。
再者,刘琦当政之后,如今已无制肘,这大公子会不会故态重萌,谁都说不准,共贫贱易,同富贵难,虽孔明对那刘琦谆谆教诲了许久,但是庞山民依然担心,这刘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况且还有蒯家,虽这襄阳二蒯,对之前庞山民为荆南隐主之事,听之任之,但是若庞山民想再进一步,成为这荆襄隐主,二人到底是什么态度,便值得商榷了,虽说如今蒯越与庞山民相交甚厚,可是毕竟世家中人,所图的终究还是利益,若不是先前庞山民先行献上制糖之术,或许两家根本连合盟的这一步都走不到。
要说这前者都在庞山民的算计之中,可是当前最让庞山民讶异的,是刘表对蔡氏的处置,优柔寡断的荆襄之主,一下子变的杀伐果决了起来,庞山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当下诸侯,没一个简单的。”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苦笑,庞统闻言,疑惑道:“兄长何出此言?”
“蔡家五百卫士,连这太守府的院墙都未翻过,便被屠戮一空,之前你我可不曾想过,刘景升还有此等势力!”庞山民说罢,庞统却是笑道:“情理之中,就像这天下诸侯也无人知道,于我荆南四郡,如今军马已然数万之众,且边地蛮人,亦为我所用。”
“可是现在我等面对的,不知这天下争霸,而是这朝堂争权。”庞山民闻言,叹道:“唇枪舌剑之险,不亚于征战沙场,若是哪天你我惹这刘表生气,没准会将咱兄弟二人,斩于堂上……”
“兄长当那刘表,事事都有如此魄力?”庞统闻言,不屑一顾道:“且当下荆襄局势,除兴霸外,无人可执掌水军,大公子之言行,多出自孔明,如今只待刘表身死,兄长便可兵不血刃,接管荆襄。”
“士元过于乐观了。”庞山民摇了摇头,微微叹道:“如今只寄望于这刘表家逢大变,不理政事,借此机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