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慧的脑袋被撞出了一个包,还出了少许的血,幸好叫来了家庭医生紧急处理了一下,并无大碍。但是面对自己的母亲强硬的态度,身经百战的郑嘉希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从汪慧的客房里返还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凌晨了。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黄黯的灯光,她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他靠近床,发现她的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再则这种天生的病也不是她自己情愿得的。不过汪慧做事从来都是没有什么道理的,说是风就是雨。
“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那个人就是那样。我们两人好不好,那是我们的事,你不要被她的态度所影响。”
可她还是伤心难过。他虽然是坚定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可是她也不能总让他为难啊。再说这件事不能算是小事,她明白在她婆婆地方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糊弄的。但是让自己的丈夫去找外面的女人生个小孩,这也是她不能接受的。她自己就是从小被父亲抱到家里来养育的私生女,至今为止她连亲妈长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
“睡吧。”她无力地说了一句,闭上了眼睛,可是泪水却不听话地顺着眼角往下掉。她在郑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如果再加上汪慧反对的话,她真的不敢想像自己如何在这个家生存下去。
他见她痛苦的样子,知道此时此刻再怎么劝她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让她自己清醒一下。于是从床头拿了枕头说道:“今天我去书房睡。”
没等她开口,他就已经挟着枕头离开了房门。
听着那阵砰的关门声,就好像撞击在她的心窝上,一阵阵地抽痛了起来。泪水仿佛永远也擦不干似的,很快就沾湿了大半个枕头套。
他也是嫌自己太没用了吧,所以才会想去书房里睡。她想着,新的泪水又沾湿了脸。不知不觉之中她也睡着了。
翌日,她是被开门声给惊醒的。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才会起床?是不是要我这个做长辈的来侍候你,你才会起来?”
她拉开一条眼缝,看到的是却是头缠着纱布的汪慧。汪慧休息一日,体力恢复了不少,此刻凶神恶煞般地冲着她喊道。
“妈,我这就起来。”她红肿着两只眼,再加上泪水干了之后黏在脸上的样子,令汪慧的怒气又腾腾地往上升了。
“你还有脸哭?要哭的应该是我!我们郑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娶了你这样一个儿媳妇。怪来怪去只能怪我自己生的儿子不争气,娶了你这种不会生养的女人!”汪慧本来对她就很一般,再加上在加拿大的时候,她站在郑梓华新娶的太太悦珊那一边,就更不待见这个儿媳妇了。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痛脚,结果自己的儿子还卫护着她,说什么也不肯离婚。
她哪里好意思再呆在床上,只得起来。汪慧可不会放过每一个数落她的机会,她居然还跟到盥洗室的门口说道:“我已经给你妈打过电话了,今天十点钟她就会过来。现在是八点半,你赶紧洗涮完毕,下楼吃早饭。”
“你把我妈叫过来了?”她怔了一怔,握着牙刷的手也滞了一下。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没有告诉你妈!”汪慧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即使她不是你亲生的妈,但是出了这样的事,你娘家的人不能一句话都不来说吧。当初我记得嘉希可是给你家还了不少的债务啊。”
“妈,我知道了。”她用力地刷着牙齿,从那满嘴白泡沫中挤出了一句话。平时清甜的牙膏味也变得苦涩无比,就好像吃了黄莲一样。
汪慧又倚着门边数落了她几句,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她这一生受过的磨难,遭遇过的挫折,也有了发泄的渠道。
她望着镜中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有肿涨得像两个桃子似的眼皮,再加上昨天没睡好,脸色灰暗,一副没精打采,憔悴至极的样子,怕是会吓坏了古正月。她连忙往脸上多扑了几层粉,在眼皮上搽上深色的眼影,好使眼睛看起来没那么肿。可是一想到古正月都知道她得了这种病,她真想找条地缝自己钻进去算了。
十点钟一过,汪慧趁她吃饭的时候,又滔滔不绝地指责了她一顿。恰在此时,古正月跟凌书香来了。
凌书香这天也正好有空。一听到自己的母亲接到了星妍婆婆的电话,又被古正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自从看到星妍嫁给郑嘉希开始,她就巴不得自己的妹妹过得差点。
“亲家母!”古正月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来我们家还买什么礼物呢。”汪慧根本就瞧不起这一对母女,瓮声瓮气地说道。
“要的,要的。”古正月虽然跟汪慧也是一对死对头。可是谁让汪慧的命比自己好呢。“这是我们书香去韩国拍戏时带回来的正宗的高丽参,很补的。”
“人参这种东西可不能乱吃啊,万一吃出毛病来了怎么办。”汪慧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早就朝玲姨递了递眼色,命令她收下了。
听了汪慧那阴阳怪气的话,古正月与凌书香面面相觑。
“好了,今天让你们来,也是为了星妍的病。”汪慧切入正题。“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古正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星妍。出于对凌家人的面子说道:“有病就得治。在这里治不好,我们可以送她去国外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可能治不好的。”
“这可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怎么可能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