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乱里汪慧溜走了。她自知理亏,没有人送她,她自己就走掉了。而悦珊发现她走了之后,支撑着她的意志力瓦解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请来了家庭医生来治疗,一直折腾到天亮时分才昏沉沉地睡去,连郑梓华出殡都没能出席。
他捧着郑梓华的骨灰回到了城堡,想把骨灰坛带回国内好好地安葬起来。不过这一决定也要问过悦珊的意思才会去做。
劳伦下来禀报,悦珊的高烧虽然已经退了,但是她似乎很不清醒,说起话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星妍在一旁听得暗暗担心,郑梓华刚走的时候,悦珊的神智曾经一度出现过混乱,后来胡言乱语又吵又闹,医生还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现在听劳伦的汇报,不禁有点忐忑不安了。
嘉希示意劳伦上去陪着悦珊,自己却是紧锁双眉。家里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先是自己的父亲意外去世,接着又是继母有事。如果换作是从前的他,一定不会插手管悦珊的事。可是自从这次相处之后看到悦珊是真心喜欢他父亲的,他对此有些改观了。
“我真的怕悦珊的精神会出现问题。”她把这一担心对他说了。
“我们先上去看看她吧。”他熄灭了手上的烟说道。
星妍推开病房,看到悦珊捧着郑梓华的照片嘴里念念有词。她朝嘉希迅速地投去一瞥。
“悦珊,你怎么样了?”
“我的头好痛!”悦珊皱着眉头抚额,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肚子还饿吗?”星妍见她的神情说话都很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不想吃饭。”悦珊的声音低沉柔和,没有透着异样。
“那你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悦珊的额头,想去试试她的温度。然而当她的手刚刚才放到悦珊的头上时,她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了星妍的手。
“不要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她无奈地缩回了手,替悦珊掖了掖被角。
他清嗽了一声开始说话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她连忙看了看他,用眼神示意他,觉得在悦珊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提到父亲的事有可能刺激到她。
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地说下去了:“我想把爸爸的骨灰带到国内去安葬。”
果然悦珊迷茫而充满雾气的眼睛呆瞪着他,仿佛对他的话一无所知。
“你是不是同意了?”他也不是要得到她的许可,只是因为她是父亲现任太太,在礼貌上还是要征得她的同意。
两颗大大的,透亮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跳了出来,那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为什么不能让他的骨灰留在这里?”
“因为他的根在那里。”他淡淡地说道。“我想把他带回家去。”
“那么你……可不可以留一点点他的骨灰给我?”悦珊的口吻软和的,好似没有什么力气,虚弱地说道。
“可以。”他怔了一怔之后立即同意了。“把他一半的骨灰葬在这里也好。”
“谢谢你。”悦珊感激地说道。
从悦珊的房间里走出来,她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悦珊虽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是在讨论父亲的骨灰时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翌日律师到家里来颂读郑梓华的财产分配。他在遗嘱中写明要把加拿大的城堡及部分庄园,还有大部分的现金都留给了悦珊,总价值大概超过了五亿。而把郑氏集团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自己的儿子,还有在国内的一切不动产。他跟悦珊在婚前就已经立下了协议,悦珊得到的是比协议上还要多的财产。
在临走前的一天,嘉希特意把分出来的一半骨灰装在一个精美的坛子里交给了星妍,让她带给悦珊。
悦珊的病情这几天时好时坏,常常虚弱得下不了楼来吃饭,一日三餐都由星妍亲自烹制再送上楼去吃。
他跟星妍商量之后,决定把悦珊送回娘家去照顾,等她病好之后随时都可回到这城堡。
然而星妍把骨灰坛放到她手上的时候,悦珊的泪水又扑簌簌地往下掉。
“节哀顺便吧!”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我真的想不到他会这么早离我而去!”悦珊抹着眼眶说道,“我总以为他可以陪我十几二十年的,可是这一天太快到来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从床头扯过几张纸巾递给悦珊:“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走?你要回国了?”悦珊俨然没有准备,瞪大眼睛问道。
她点了点头。这一次来加拿大,感慨颇多,也许这一次来了之后,以后没有什么机会再来了。
“那么……”悦珊忍着泪,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我让劳伦替你收拾衣服,明天我们把你送到你娘家,等你痊愈之后你可以再回到这里居住。这里的房子当初就是用你的名字登记的。”
“我……我不想回去,我要住在这里。”悦珊泪涟涟地说道。
“你住在这里怎么行呢。我们都离开了,没有人照顾你了。”她不放心地说道。
“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跟梓华一结婚就住在这里,我在这里也能感受到梓华的影子,而且有劳伦陪着我,照顾我,没有事的。”悦珊一提到梓华,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将整张脸都浸湿了。
“好吧,那你就留在这里。”她预备着给劳伦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