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文回到酒店的时候天都已经黑尽，电话也忘了提前打，还是见着殷悦在阳台上站着往外看的等他才想起来。
同时记起的还有那几瓶青瓜和苦瓜的混榨的果汁，周启好像提过一句就放在车后厢的吧台上了。估摸着就这样摆一晚上，明天也只能直接拿出来扔掉。
殷悦在阳台上看见了人，都没等他自己走上来就自个儿跑了出去。刘敏林在后头举着件大衣追着要给她披上，她回头一把抢了衣服，跑得比之前更快。
柏以文还没进这栋楼就被殷悦给堵上了，虽然有些意外她从未有过的殷勤，但着实累了，想不了太多，只当她是在感谢自己帮了沈英的忙。
殷悦凑近了才发现这人比之前见过的所有时候都要显得疲累许多，禁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小英的事情……”
柏以文轻轻摆手:“不是，别多想。”
“那就是公司的事情咯？忙到这么晚。”
“嗯，是有点麻烦，刚才出来，”柏以文揉着眉心:“我先去休息一下，晚点再来找你，好吗？”
殷悦退开一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今天在柏家的谈话实在太伤神，柏以文只草草跟殷悦交代了两句，没发觉她脸上的神情已是由关切转为懊恼。明明关心他到跑下楼去接的，却是先他一步回了房间，只扔下一句“那我等你”。
柏以文在“砰”地一声闭合上的房门外愣了一秒钟，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也回了房间。
邹林和吴波得消息更晚，这会儿才赶过来，远远地就瞧见两人前后脚进门，似乎不太愉快的样子。
邹林拿手肘撞了吴波一下:“喂，这是怎么了，下午殷小姐提起董事长不还眉开眼笑的？”
吴波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刚又没个人在。”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气氛不大对啊，到底用不用过去？”
吴波伸了个懒腰，直接转过身去往回走，“殷小姐那儿有刘敏林了，人多了怕她烦，我待会再过去。”
邹林也赶紧跟上，口道:“柏董事长也不爱有人在跟前儿晃，我也等会儿再过去。”
两人渐渐地便走远了。
房间里，柏以文用温水洗了把脸，又放了一缸水撒进浴盐，泡进去的时候舒服的呻v吟了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脑袋靠在按摩枕上，任由按摩浴缸用最柔和的按摩手段触碰身体。
李欣虹眼下嘴上无奈认了，也答应以后不会向其他无辜的人下手。但在她眼里无辜的人可不包括殷悦，那甚至是要重点对付的。
殷悦接下来要完成的大事很多:需要公之于众的身份，尽快开业的画廊，临近的毕业，与柏以文的感情取得再进一步的“进展”。
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样是能马虎的，也出不得半点纰漏。
想着想着，居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殷悦还在房间里等着柏以文来叫她呢，结果左等右等人都不来，她心里觉得别扭，又拉不下脸主动过去，干脆把之前吴波给她做的教学笔记拿出来重新看一遍。
“看这个时间过得最快了，我就再等等。”
又过了一会儿，连最不耐烦看的东西都过了三分之一，殷悦终于坐不住了，打开门往外一看，就瞧见邹林正从隔壁出来。
正好，来个人问问。
“他怎么啦？”
邹林小心地把门关上，这才回她话道:“董事长今天大概累了，刚泡着澡就睡着了。我进去才发现，给他擦了扶出来去床上休息。”
“幸好，”殷悦恍然，“就算浴缸是恒温的，泡一天人也受不了。”
“可不是嘛！”邹林应道，随即又有些好奇:“您是想要什么东西？让刘哥过来找我不就成了，哪儿用您亲自出来。”
“没，我就是想去餐厅买杯果汁，顺便走走活动筋骨。刘敏林收拾东西呢，就没让他跟着，左右我就在酒店也不出去。”
殷悦随口敷衍着。
柏以文已经睡下了，她再说自己在等不是自讨没趣，倒叫邹林也觉得尴尬了。
“那我陪您一块儿过去吧，”邹林笑道:“正好我也有点渴，搭着殷小姐讨杯饮料喝。”
殷悦无奈地道:“跟上吧跟上吧，这也不放心，还跟我讨饮料呢！”
“嘿嘿，”邹林厚着脸皮嬉笑着跟上，嘴巴没停:“董事长不放心您嘛。再说这边儿都是贵宾倒没什么人来，可餐厅那边乱七八糟的人就多了，万一遇见什么麻烦事，有个人跟着也能报个信不是？”
殷悦没好气地道:“能跟谁报信呐，不是都睡了嘛，我又不会去跟他说我有一个人去餐厅。”
“董事长今儿大概也是累了，”邹林猜测着:“公司事情多，也不是每件都能利落解决的。单我就碰到过董事长好几回都这样，要是算上没来酒店，回家的时间估计更多，殷小姐习惯就好，明儿一早起来就精神了。”
殷悦停下脚步，认真问他:“以前也经常有吗？”
“也不是经常，偶尔吧，”邹林见殷悦好不容易有点兴趣，这事儿又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很积极地跟她说了些从前的事。
殷悦却是听着听着就走神儿了。
她想起之前杨荟桦有到酒店来找过柏以文，自己告诉他人还在公司里边，让他直接去办公室找人。
没想到……
“在什么啊！我刚就是从那儿过来的，一早就下班走了，问秘书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杨荟桦挠着脑袋抱怨:“手机也一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