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爱德华盘膝坐在岩石上笑看着在水边撑着双颊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爱蕾丝达,她的头发和鱼尾还有月亮是秋夜里唯一的光芒,他问她答,她说自己是来自海洋西边的人鱼族,是族里速度最快的人鱼,还有着最美丽的鱼尾,她游过数不清的地方;北方的冰山雪地,西域的沿海地带,去过埋葬在海底的东洲古城,还有南部森林里的小河流水,最后才到了北陆的土地,去过无忧宫的瀑布,去过西西里群岛的城市,最后才来到了这里,遇见了他。

秋夜深则逐渐寒冷,半夜空中一轮残月高升,湖畔水边的野秋荷都开了,隐隐约约散发着清香,一颗颗星星倒映在水面上,爱蕾丝达用手指戳着它们的倒映玩耍,爱德华说着说着就累了,只是舍不得闭眼,他撑着疲惫的头脑笑看着她用自己的盔甲做镜子,采下了荷花在头发上比划着不知道插在哪里好看,最终他拿出了一直藏在怀里的白玫瑰编织的花环,亲自给她戴在了头上。他望着她看向自己戴着花冠惊发呆的样子,终于笑得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在梦里,仿佛听到了天籁般的歌声,在寂静的树林里响起。

后来他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城堡中,对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众人对爱德华经常消失在树林里这件事情早已见怪不怪,王子从小就喜欢往哪里跑,只要不出事就好。只是阿尔贝蒂亚看向他的眼光越来越凝重,沉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爱德华是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才意识到姐姐的不正常,在阿尔贝蒂亚去世后,他经常因为梦到姐姐而在半夜之中惊醒,他对那段时间的回忆全是爱蕾丝达的影子,却会在睡梦中经常看见长公主凝视着窗外的样子,她手里捧着厚重的书本,身边也被卷轴和各围,倚靠在窗边的轮廓寂寥而孤独,仿佛承受着无法诉说的沉重。

或许,那是一个王国的辉煌与毁灭的重量。

他会自问是不是如果那时多分一点注意力在长姐身上一切就会不同,包括他的城堡的毁灭和自身的命运,但最后还是摇摇头,那个时候,谁知道呢。不到最后的最后,谁知道呢。

不得不说爱蕾丝达的存在对爱德华即位之后的功绩做出了无人能比的贡献,他们保持着一个月数次的见面,他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产生了莫大的喜悦和着迷,而在好奇心的推动下阅读并且调查了许多隐藏在自己王国与北陆上的秘密,扩大了自己的知识与视野,而生灵们的寿命比人类长了许多倍,它们对这个世界的仁慈心怀及悲悯和视野是许多统治者缺乏并且无法理解的,在爱蕾丝达简单或沉默的回答中,爱德华总是能探索到更多的思考和深奥的意义。

他听着她如在夏天穿泻过深山的流泉的清澈声音唱着历代国王的喜怒悲哀的歌,看着她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纯真眼眸,逐渐的明白那些超越利益权力和富贵的真理。

他开始找人不断地学习着,霍德学士和国王惊喜地听着他的提问,大臣们讶异并且欣慰地看着他的成长,还有一个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逐渐增加的稳重和成熟,静静地思考着,那便是阿尔贝蒂亚。

爱德华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的成长给长姐带来什么样的决心和毅力,更不知道一个邂逅能引发什么样的命运改变。即位后,他有时间就站在城堡的东塔上凝视着星空,回忆着年少时在湖边爱蕾丝达银铃般的欢笑,和姐姐语重心长的话语,那些画面在漫长的夜晚支撑着他的煎熬,帮着他守过仅剩的岁月。

但那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和爱蕾丝达相遇的那几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染上了缤纷的色彩。

春天时,他给她带用各种水果和花朵做成的糕点,看着她初次吃奶油和果酱时脸上的惊愕和欢喜,她从海底帮他带最美的珊瑚和贝壳让他送给王后和公主,但他都连串成风铃,挂在了自己的房间内,夜晚上枕着它们清脆的声音入睡;夏季她牵着他的手潜入水底,载着他飞速地游过树林里隐秘的河流小溪,直至高山深处隐藏着的山洞;深秋时他坐在湖畔,她枕着他的腿静静的听他阅读书本上的童话和传说,金黄色的枯叶落了一地,她看着他的头发和叶子还有阳光融成同样的色彩,无声的微笑。

没有情、没有欲、没有权力、没有计谋、没有盟友敌人。

“会不会有一个人,让你记一辈子呢?”阿尔贝蒂亚当初漫不经心的话,一语成谶。

凛冬降至,漫天的银白大雪覆盖了湖面,爱德华站在湖中心仰头看着从天降临的朵朵雪花,它们粘在了他的眼睫毛上,飘落在他的肩膀和颈子里。利昂山谷的四季分明,一到了冬天河水就会结冻,即使知道她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在湖中心砸开了结冰,留着正好容她探出身子来的洞,然后每天到这里绕一圈,希望能够见着她。他们从秋天就没有见面了。

“一个你一辈子见面不多,但是见不到就会想念,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随从或者盟友关系的人。”他喃喃说着姐姐当初问过的话,忽然感觉到有人拉扯着他长袍的下摆,低头一看,爱蕾丝达满身雪霜的探了身子出来,沾满雪花的眼睫毛向他带笑眨眼,瞳目弯成了新月的样子。

王子不由自主地弯下身来,他半跪在结冰的湖面上,膝盖上传来了被寒冷的刺痛,但他并不在乎。他一手抚上了爱蕾丝达的头发,发亮的发丝揉在手中仿佛生长在湖底的海草,湿润清


状态提示:第238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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