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亦尘似早已预料到会有此突如其来的变故,目光一冷,堪堪避过男人的攻势,与此同时,长剑出鞘,毫不避让的迎向男人的挑战。 。

两剑相撞,发出泠泠之响,回‘荡’在偌大的凉欢轩里,久久不能平息。

刀光剑影之间,男人凌厉狂虐的嗓音,生硬而平整的响起,说的是:

“连亦尘……你居然没有死?还胆敢闯进焉王府,妄图带走本王的‘女’人?找死……”

残肆的眸子,余光清冽,扫过‘床’榻之上的‘女’子……他本在意心小筑,与苏苑莛歇下了,孰知心中始终莫名的不安,不顾一切的起身,赶到了凉欢轩……结果甫到‘门’口,便听到连亦尘口口声声要带这个‘女’人远走高飞,叫他如何不恼?此念一起,手中的剑势,却是愈加的凶狠,招招直取敌人的要害,那灼烈的恨意,非将他立毙于剑下,不能消减。

安若溪凝在嘴角的那“淳于焉”三个字,就那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鲠在‘胸’膛之处,如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般,噎的五脏六腑都火辣辣的炙痛。

连亦尘的眼眸,同样在她身上滑过,心中一滞,复而坚定如铁,一壁接下男人凌厉的攻势,一壁开口道:

“没错……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汐儿走……她会跟我一起离开这里……离开你……”

那“离开你”三个字,似针扎到‘肉’般锐痛。

“你以为自己今天还有命活着走出焉王府吗?”

嗓音猎猎,淳于焉眸‘色’一厉,瞳孔深处,有嗜血的‘精’光,陡然炽盛,裹着杀伐的剑芒,更急的刺向对面的男人。

冷哼一声,这一次,连亦尘并没有还手,而是顺着男人的剑势,堪堪向后掠去,凛冽的嗓音,就在那烈烈的剑风中响起,说的是:

“淳于焉……我既然敢回来……便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果我一个时辰之内,还没有安然无恙的走出焉王府……宫中立刻会有人,将你谋权篡位的证据,‘交’付给皇上……”

安若溪的心,蓦地一跳,下意识的去看淳于焉的反应,但见他婉若游龙的剑势,陡然一顿,凌厉的剑尖,‘荡’开丝丝的震颤,那握住剑柄的右手,指节泛白,青筋暴‘露’,如枝蔓盘根错节,爆裂‘欲’出……男人漆黑如夜海的寒眸深处,有大片大片未明的浮影,刹那间一掠而过,却又在瞬时尽数敛去,惟剩嗜血的残虐,在眼底越聚越重,迸‘射’出摧毁一切的红光……“连亦尘……枉你在本王身边这么久……”

男人凉薄的嘴角,泛出涟涟冷笑,无谓而不屑:

“……难道你竟然不知,本王这一生一世,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吗?本王既然做得出,便早已预料到了会有揭穿的那一日……由你来给本王的三皇兄通风报信,也省去了本王将来多费‘唇’舌,正好……本王现在就送你上路,也好让淳于谦早点知晓这件事……本王也可早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眸光一戾,淳于焉手中的长剑,在停顿了须臾之后,灌满的杀气,却是愈来愈重,在静寂如坟茔的空气里,蓦地划破一道优美的弧度,发出欢快的嘶鸣,直直冲向那退守在角落里的男子……连亦尘亦是冷冷一笑,不再多言,运剑如风,与淳于焉缠斗在一起。

但见局促的房间里,他二人一蓝一灰两道身影,游走于青冷剑光之间,你来我往,招招皆‘欲’致对方于死地,如有深仇大恨般,非你死便是我亡。

安若溪但觉一颗心紧紧提在半空之中,浮浮沉沉,揪拉撕扯,无论谁占上风,谁处劣势,都是磨难;喉头发苦,眼角胀涩,一呼一吸,连最轻微的颤抖,都会牵扯到全身的骨头,渗出不能抑制的痛楚,亟待将她整个人都抛入到那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滚落泥潭,再难爬上来……“住手……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

再也无法容忍这样无休无止的争斗,安若溪一壁出声阻止着,一壁跳下了‘床’,慌‘乱’间,连鞋也顾不得穿,一双眼眸,如胶似漆,黏在那周身萦绕着凌厉杀气的两个男人身上,奢望着她这卑微的乞求,能够奏效……却见他二人,眼角余光俱是在她身上一扫,但只稍纵即逝,转瞬间,复又冷凝如铁,手中利剑,丝毫未停,仍是牢牢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一般……安若溪但觉四肢百骸,像是被坠着一块万钧巨石,不住的往下沉着,重的连指尖都仿佛提不起来;冰冷的地面,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气,如无数根细小的牛‘毛’针一般,刺进她光‘裸’的脚底肌肤,并迅速的在血管之中流窜,直透入心底,将温度一点一点的挤‘逼’出去,取而代之,沁满大片大片的凉意,似要将整颗心都就此冻住……不知过了几多久,纵使安若溪不懂剑,却也瞧得出连亦尘渐渐处于下风……若论实力,他与淳于焉本在伯仲之间,但苦于重伤初愈,如何经得起淳于焉步步紧‘逼’的攻势,时间稍长,便‘露’了疲态,几次三番都几陷险境……安若溪但觉一颗心,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紧紧揪着,不透一丝气,窒息的惨痛,尽数堵在‘胸’口,漫延成一片火烧火燎的炙热,不断的积聚,膨胀,仿若随时都会溢满,爆裂而出……却分不清,这样的悲哀,究竟是为着谁多一点?突然,淳于焉寒眸一厉,瞳孔深处有嗜血的光芒,陡然炽盛,长剑如虹,斜斜刺向男人暴‘露’的破绽,眼看着这一剑刺下去,连亦尘便必死无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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