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易晔卿就抱着琴盒子吭哧吭哧地下楼,在院子里看到外公,和陪着外公下象棋的爸爸。

“外公早,我去老师家里一下,昨天约好的。”

“啊,好好,午饭回来吃,你外婆做笋烧肉了。”

易晔卿点点头:“好的。”

顿了一顿才说:“爸爸早。”

易德文笑着朝她点头:“早点回来。”

易晔卿笑笑,没说话。

出了院门,还听见外公在那里说:“......德文你刚刚怎么走的?......噢......那我炮八平七,哈哈,吃!”

李家爷爷奶奶大概以为易晔卿昨天是随口答应的,所以开门看见她一大早背着琴站在外面时,惊讶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易晔卿拉完一曲,李奶奶又哭了。

李爷爷拉着易晔卿的手:“难得有她的学生来看我们,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她?”

易晔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意思应该是上坟,于是点了点头。

李爷爷带着她走了一段,其实很近,就在李家外面隔了一片田的一排刺槐下头。

“暂时还是在那里,听说没多久这里就要改造了,到时候大概会迁到公墓去,哎......你自己去跟她说说话,她以前就很喜欢你,说你琴学得快长得又乖巧,只是不愿意说话。”

易晔卿笑着点点头:“好。”

李黎的坟头小小巧巧,土堆上又铺一层草皮,大概洒了野花的种子,零零星星有彩色的小花苞,看起来竟然分外小清新。

墓碑上,抬头是爱女,落款是父母,没有其他。

易晔卿看着那上面小小的一张黑白照,照片里李黎笑得温柔,嘴角一个梨涡。

“李老师,你的琴果然很好,我用它拉过好多曲子,后来我妈给我找的老师,虽然没有你温柔,不过好在严格,不然我这么爱偷懒的人,估计要给你坍台了。”

一开始还有点拘谨,慢慢地说多了,也就放开了。

“考级的时候要填表,让填指导老师的名字。那个老师让我填她老师的名字,有名嘛,好过,但是我还是写了你的,你是我的启蒙老师么,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有一次去外校帮忙,他们乐团的大提琴据说很厉害,看见这把琴非要跟我买,我不卖,她还想找人把我给办了。哈哈,我办她还差不多,后来还是子安哥哥......”

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声音,沉默了许久。

“子安哥哥他......大概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虽然你们的事情我不清楚,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惭愧,你说如果那天我跟着我妈回家,子安哥哥就会陪着你去同学聚会,那是不是没有后来的事情了?你们现在这样,其实都是我害的吧......”

“李老师,对不起。”说着鞠了个躬。

树后站着的人犹豫着,想要不要出来澄清的时候,易晔卿已经转身走了。

寒假一共也就二十天不到,易晔卿在乡下待了有十五天。临近假期结束的时候,才回了s市家里。

回家的时候是一家三口一起回的,到了家只剩了两个人,老妈半路说去开会,丢了易晔卿跟她爸爸一块儿。

“卿卿,我想和你聊聊。”

家里的阿姨还在放假,不到正月十五是不会回来的,屋子里静悄悄,易德文小心翼翼的声音,居然还起了回音。

本来易晔卿一直都是甩上门不搭理的,这一次也想照做,可是关门的一瞬间想起了李家爷爷奶奶全白的头发,忽然有点不忍,停了一会儿,再把门打开时,看到爸爸还在门外。

“进来吧。”易晔卿面无表情,易德文倒是有点惊喜。

坐定了,易德文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他一个商场上驰骋多年的老将,却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这样拘谨,谁让他做了对不起家人的事情,还被女儿亲眼看到呢。

“卿卿......”

易晔卿给他倒了杯水:“有什么就快说,差不多要吃晚饭了,你十几天没回去那边,估计那女人看到你又要闹。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你担心,是怕她再跟之前一样闹到家里来,让我脸上不好看,我妈脸上也不好看。别的就算了,你那宝贝儿子,要跟上次一样被她提着腿甩来甩去的,哼,”易晔卿冷笑一声,“大概你又要心脏病发进医院。”

易德文讪讪低了头,没再说话。

易晔卿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妈之前也跟我说过了。我今年二十,成年人,用不着判决抚养权,你就跟我说你财产准备怎么分就好了。”

易德文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生气的时候不说话,极度生气的时候话很多,如果这个时候不回答她的问题,那么接下去就又是不说话了,并且人也会找不着。

“是我亏待你们母女,你放心,你妈在中粮的股份不变,我现在持有的股份一半给你,每个月你和你妈的赡养费另外打进你们卡里,你的到25岁为止。还有,如果你毕业以后想要回公司工作的话,可以自由挑选合适的职位。”

易晔卿听着,皱了皱眉头,这么优厚的条件,简直是比名正言顺的易太太和易家大小姐还要有用,毕竟她从前只是占着一个头衔,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处。

易德文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信,又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她:“这是协议原件,律师团已经盖了章,你看看。”

易晔卿接过,打开了一条条仔细看过,除了之前他说的,还有易姓子女所有


状态提示:21.上坟--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