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白凤没注意到外孙女的异样。
除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霍雪桐,以及故意仿照李芳字迹书写的权胜男。
霍雪桐微微有点诧异,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听权胜男说过李芳的故事,心中佩服李芳的气节,也知道李芳有个自缢殉情的女儿,却不知道李芳这个女儿名字是叫李千寻。
权胜男则是为了确定心中所想。
事实证明,这个李千寻和李芳的女儿必定有很深的关系。
金白凤称赞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囡囡,你的字,练了多少年?”
“从小就跟我爷爷学习书法,至今十多年了。”权胜男回答道。
琴棋书画中,她学到最多的都是来自李芳,但李芳的存在不能为人知道,于是他们一律对外面宣称,书法学自云建军,书画钢琴等学自林晓雪,围棋、刺绣、中医等都在金陵另外请了名师教导,借此掩饰。后者从名师处只学皮毛,真正拜师学艺的只有中医一项。
金白凤将手里的书法放在案上,道:“不可思议,不可限量!”
李千寻伸手捡起地上的手帕,紧紧攥在手里,想了想,转动轮椅到跟前,仔细端详权胜男写出来的书法,飘若流云,势若游龙,问道:“祖母,这字写得真好,您是说权小姐前程不可限量吗?不可思议是什么意思?”
“书法至少有几十年的功底,堪称大家,囡囡说只练了十几年,我自然觉得不可思议。”
金白凤很欣慰地对权胜男道:“你好好练下去,相信你日后的成就,必定非同小可。咱们国家的国粹,就应该有人继承下去。”
说到最后,她叹了一口气,为国粹的渐渐流失而痛心。
国家有那么多的人,然学习国粹的却少之又少,这些人大多数是有条件学习,没条件学习却有天分的人,不知道被埋没了多少。
权胜男恭敬地答应。
张百胜这时捧着一个锦盒进来,眨眨眼,疑惑地道:“怎么了这是?”
“祖父,祖母刚刚考校了权小姐的书法,您来看看!”李千寻急忙招呼道。
张百胜气呼呼地把锦盒塞进霍雪桐手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跑到外孙女身边,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趴到大案上了。
“这书法是小丫头写的?”张百胜站起身,满脸不可思议。
金白凤笑道:“怎么?不相信?我亲眼看着囡囡写的,她祖父一定是个书法大家,才能教出这么有水平的学生。”
张百胜围着权胜男转了两圈,抓了抓脑袋,一脸疑惑。
“不像啊。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也就十来年而已,怎么却写得比我只差一点儿?”
他啊,他是谁,他是张百胜!
书画界前辈中的前辈,泰山北斗中的泰山北斗。
快被一个小丫头迎头赶上了,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儿。
听到张百胜说自己的水平只比他差一点儿,权胜男为之失笑,霍雪桐和金白凤、李千寻脸上也都露出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