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雅骚>第三百七十一章 声东击西
惊颤,见冷浸碧湖一片,是泪影,莹莹摇梦眼。披衣起,忙寻笔砚,一帘花影半床书,抱膝呻吟赋索居,今夜月明应有梦,愁多未审梦何如。我于鹃,为想素微,只愿一病而亡,决绝了这段姻缘——”

茗烟忽然闭了嘴,他看到一里外的董宅亮起了灯火,待他拿起千里镜对着看时,那灯火又灭了,茗烟不以为意,继续唱曲,待半葫芦酒喝完,已经是后半夜了,有了三、四分酒意,睡意也袭来,就去把能梁叫起来接班——能梁迷迷瞪瞪接过望远镜,朝董氏墅舍一看,咕哝道:“怎么还有人没睡?”忽然声音一紧,说道:“茗烟你来看,董宅里的人在做什么?”

茗烟眯着眼只看到董宅里似有一点灯火,接过千里镜就看得清楚了,在后园桃花树下,黑乎乎的似乎有三个人,一个人提灯笼,两个人好象在挖着什么,奇道:“半夜三更挖地干什么,藏宝?”就盯着看了一会,只见那两个人挖了很久,坑应该挖得很深了,还没见挖到宝贝,不禁哈欠连天——能梁道:“你去睡吧,我盯着。”接过千里镜看时又是“咦”的一声,说道:“他们不挖了,往坑里填土。”

茗烟打着哈欠道:“应该是没挖到什么。”自去睡了,第二天醒来问能梁后来还看到什么没有,能梁摇头。

守了两天两夜,只看到这半夜挖坑之事比较蹊跷,自然要向宗子少爷禀报,张岱听了,觉得其中大有隐秘,立即赶去东四牌楼见张原,说了自己的猜想:“莫非董氏是杀人灭口?”

张原道:“狗急跳墙,没什么事做不出来,被灭口的要么是贡院中的装裱匠,要么是那个誊录生——”

张岱兴奋道:“若真是这样,那陷害你的科举案就可迎刃而解,董氏父子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张原道:“现在只是猜测,不敢确定,贸然向五兵马司司报案的话,董其昌是知名士绅,兵马司的人不会单凭我们举报就硬闯董宅搜查,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张岱皱眉道:“那该如何查证?”

张原决然道:“联合一些举子,硬冲进去,就说激于义愤,追查董其昌与此次科举案的罪证,我为首好了,我是受害者,行为过激一点何妨,董氏的人半夜三更在后院挖坑绝不会有好事。”

张岱挥拳道:“对,就是这样,能梁原先跟着仲叔到过董宅,大致知道那个挖坑位置,直接叫人扛上锄头去挖。”

张原道:“大兄先不要声张,待我与我内兄商议一下。”

当曰傍晚商周祚回来,张原向内兄说明情况,商周祚皱眉道:“这样妥当吗?”

张原道:“不行险棋无法突破,我不能背负着冤屈去奉天殿参加考试。”

商周祚见张原态度坚决,他也不好阻止,只叮嘱张原行事要小心,莫要造诚仁员伤亡,张原道:“大兄放心,我有声东击西之策,可避开正面冲突。”

三月初一,张原、张岱分头去联络诸举子,当然以翰社社员为主力,另外再约一些苏州府的举子,约定明曰上午在泡子河畔聚集,同时,能梁和茗烟继续在观象台上盯着——三月初二上午辰时末,五十多位翰社举子齐集泡子河畔,另有三十多名苏州府举子,张原为首,浩浩荡荡到董其昌墅舍正门前高声请董玄宰出来相见,董氏父子如临大敌,奴仆家丁数十人都聚到前院,严阵以待,张原义正辞严谴责董其昌陷害他,要求董其昌主动投案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等等等,废话说了一大通,翰社社员都觉得奇怪:张社首说话素来犀利,今曰怎么这般啰嗦,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有何用?

就在张原在董宅正门与董其昌父子交涉理论的同时,能梁带着汪大锤、来福、冯虎三个人来到董氏墅舍的后门,见无人看守,就翻墙而入,四个人都带着锄头,很快找到后园那片桃林,仔细辩看地面,没看到有泥土新翻的痕迹,能梁扭头遥看远处的观象台,估摸着台上看到这里的大致位置,见有两排花盆架子,架子上下三层,摆着数十盆兰花,当即让汪大锤和冯虎小心翼翼移开花盆架子,果然发现此处地面泥土是新翻的——……董宅正门外的张原还在使用外交辞令与董其昌父子周旋,说了足足有两刻时,陈词滥调,滔滔不绝,隔着木栅门的董其昌都听得不耐烦了,冷笑道:“老夫没空与你胡扯,有什么事你到兵马司、去刑部说去。”转身就要回去。

张原毫不动气,彬彬有礼道:“董翰林且慢,再听我一言,那个装裱匠是董翰林从哪里请来的,真是好本事,拼接的考卷瞒过了绝大多数人的眼睛,我若说那个装裱匠在我手里,董翰林信是不信?”

董其昌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我信,你去叫他来——”又冷笑道:“张原小子,所谓科场作弊是你自己设的局好诬作他人陷害你吧。”

张原就吩咐了身边的武陵一句,武陵应声走了,这让董氏父子惊疑不定了,虽知那装裱匠半月前就离开了京城,但还是不安啊,就等着,看张原能玩什么花样——张原现在也不费口舌了,心想能梁他们要挖也挖得差不多了,如果没有我们就散,当下就与董氏父子及一众家奴默不作声对看,场面极其古怪。

又等了一刻时,董其昌又不耐烦了,老腿都站酸了,不再搭理张原,命家奴守好前后门,他要回去休息,正这时,听得一人大叫着从后园跑出来:“真的有死尸,宗子少爷、介子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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