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铺开各种样式的请帖,周允晟和薛阎正认真挑选,沙发上摆放着一台手提电脑,正播着一曲钢琴曲,也不知道是谁演奏的,磕磕巴巴的简直不堪入耳。薛老四听了两分钟就有些受不了,嚷嚷道,“小怡,把这首曲子关掉行不行,太难听了!你这么高雅一个人,演奏水平世界第一,私下里怎么爱听这么磕碜的音乐?谁弹的啊,还给发到网上,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他一边说一边把几家花店的资料递给老板。昨天说给他们带请帖样式其实是开玩笑,哪想到早上八点不到,老板就打电话过来,问怎么还不把请帖带来,他无法,只得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这两个人不愧是一对儿,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

“你只管听着就是,那么多话!”周允晟笑嘻嘻的乜他一眼,将一个古风样式的请帖递给薛阎,“这个怎么样?”

“可以。”薛阎将一家花店的宣传资料铺在桌上,笑道,“婚礼现场只用各种颜色的月季,不要玫瑰。”

“行,我喜欢月季。”周允晟拍板决定。他们并不打算大办,把薛阎的密友和族人请过来吃一顿饭就行了,再把族谱记上。华国不承认同性婚姻,但薛氏宗族却承认,古时还有某位族长娶男妻的记录,虽然费了一番波折,最后还是得偿所愿,由此可见薛氏一族包容力很强。

“哎,卧-槽,我说是哪位大仙儿在弄鬼,原来是你姐妹薛静依啊。你两真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她弹琴这么难听?听完你的演奏再去听她的,我简直想死!”薛老四实在受不了噪音污染,跑去沙发关电脑,瞥了一眼屏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以前薛二在锦绣榕园办生日宴会,让他一双儿女表演钢琴,我当时还觉得小姑娘天赋很不错,弹得挺好听的,怎么现在像是手残了一样?”薛老四勉强听了一会儿,问道,“这是《我的帝国》?”

“嗯,你听出来了?”周允晟一大早就打开自己布置在薛家的监控摄像头,查看薛静依的情况。

“说老实话,根本没听出来,看见曲谱上的字儿才知道。”薛老四发现薛静依的表情扭曲的可怕,不禁大摇其头,“弹不下去就别弹了,这不是自找罪受嘛。”托了周允晟的福,他现在对古典音乐具备了一定的鉴赏能力,知道《我的帝国》是怎样一首神作,也知道薛静依的弹奏究竟处于什么水平。说得不好听一点,只比初学者好上一线而已。

“她不能不弹,我离开薛家了,她得代替我去十国峰会上表演。”

“噗,就这水平去给各位首脑表演?薛二脑子没毛病吧?他这是活腻歪了。”薛老四哈哈大笑起来。

“我倒是希望她去,但薛李丹妮和薛子轩不好糊弄,肯定会阻止。”周允晟略带遗憾的摇头。他原本也没打算用演出的事坑薛静依,薛静依疯了,薛家人却没疯,绝不会让她开这种国际玩笑。

薛阎笑道,“那就等着薛老二过来求你吧,等他来了,我把我们要结婚的好消息告诉他。”

“记住,我是纯白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我什么都不知道。”周允晟箍-住他脖颈,一边交代一边啃爱人嘴唇,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盛开在温房里的小雏菊,躲在我羽翼中的小雏鸟,你只要乖乖接受我的保护,不需要知道世界的残酷。”薛阎伸出舌头撬开他齿缝,模糊不清的呢喃。

没想到素来脾气暴戾的老板也会说这种腻死人不偿命的情话,薛老四表示自己真心受不了。还有,什么小雏菊,小雏鸟,真是在形容黄怡?他明明是披着羊皮的狼好不好,没看见薛瑞一家被他耍的团团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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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薛家。

薛瑞把儿子叫到琴房,“你妹妹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刚开始的确弹得不怎么顺畅,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帮她看看还有哪里不足,尽快给她纠正过来。外交部通知我明天带她去参加彩排。”

薛子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脸色更是十分憔悴。他嗓音嘶哑,“爸,你什么时候把小怡接回来?”

“他能跑到哪儿去?薛阎那人脾气暴戾翻脸无情,给他几次好脸是赶巧,用不了几天就会腻了把他扔出来。我到时再去,让他知道知道好歹。我供他吃供他穿,他还有脸跟我提条件,骨头轻的野种。”

薛子轩对父亲恶毒的言语非常不满,冷笑道,“你供他吃穿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挖他的心脏!他要怎么知好歹?主动躺在手术台上让你们开膛破肚?”

“怎么,你舍不得了?”薛瑞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儿子。

“对,我舍不得。”薛子轩坦然回视。

“我们是为了救你妹妹!”

“那就另外找别的心脏。如果你们敢动他,我就去警察局告发你们。”

薛瑞气炸了,正要发作,薛子轩却平静的推开房门,朝钢琴前的薛静依走去。薛静依是个非常有毅力的人,认准了一件事便会勇往直前,否则上辈子也不会心脏-病发作了还坚持在台上表演。这三天里,她没日没夜的练习,终于能顺畅的弹完《我的帝国》,原本以为绝对做不到的事,其实稍微逼-迫自己一下就能登上一个崭新的台阶,这让压抑了很久的她感到无比惊喜。

“哥哥,你听听我的演奏。”她抬头灿笑。

薛子轩冷漠的瞥她一眼,走到窗边将窗帘全部拉开。

薛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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