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一窒,不想李思渊竟还记着那事儿,一时讪讪的,不好意思的偷瞥一眼李思渊的神色,小心收好宝石才讨好的抱了他的手臂,一本正经道:“爷这是什么话,在我心里,再没有比爷更重要的了!”
怕他不信,还加重了语气,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李思渊又抬手弹了她眉心一记,似笑非笑的瞥一眼被她仔细藏在枕头底下的宝石,“今儿晚上怕是睡不着了吧?”
知微一愣,迅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的一脸纯良又无辜:“夫君趁夜来瞧我,我虽心中高兴,然而为了腹中宝宝,也得多休息些才好。吴大夫可同我说了,我休息的好了,宝宝才能休息的好呢。”
若她当真愣头愣脑回答他,没错啊,枕头下面这么大个宝贝疙瘩,怎么可能睡得着这样的话,这小心眼儿的男人定会当场翻脸。
李思渊又瞥她一眼,沉沉笑了两声,“打量我不知道你是个贪财鬼?”
也不等知微寻了理由来反驳,神色淡淡岔开话题道:“去悠然居做什么了?”
知微闻言,兴致勃勃的将自己如何为芳雯作套,取了她的信任将人带进府里来,而贺氏又是如何的惊怒以及与贺氏之间的谈话噼里啪啦连比带画的全说了。
若非李思渊人就在床榻外边护着,她那手舞足蹈的劲儿,非得把自己弄床底下去不可。
“她可有说,想要做什么?”李思渊静了静,没料到知微的猜测竟会是真的,想象贺氏疯狂发怒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眉头,“这件事你让她知道就行了,何必还将自己暴露出去,李思瑞父子若知道了,再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你是要急死我吗?”
知微忙安抚道:“太太为了李思瑞殚精竭虑,这么些年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为他谋前程。却不想他竟是抢走自己丈夫,且还害她成为侯府笑话的罪魁祸首。她心中本就对三太太有恨有怨,再听闻自己的亲儿子竟是被侯爷与三太太合谋杀害的——换了我,定也恨不得杀了那对奸夫淫妇,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三太太死了,太太又不能啃侯爷的肉喝侯爷的血,但,她名义上还是李思瑞的母亲呢。”
知微得意一笑:“李思瑞可说是侯爷的命根子,你说若他有什么事,侯爷他……”
知微正说着,却见李思渊眉头轻皱,心下一突,软语试探道:“阿渊,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太狠毒了?”
李思渊瞧她一脸忐忑小心翼翼瞧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一声,将人搂的更紧些,却是歉意而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些本是我该做的事,却累你劳心费神,连胎都不能好好安。知微,是我欠你。”
知微闻言,也不掩饰,松一口气道:“你我夫妻,说什么欠不欠的。你在外头做事,家里的事自该归我管,若连这些事都要你来做,我这将军夫人未免也太无能了。”
她说着,又亲昵的蹭了蹭李思渊的脖子。
两人这般细细私语,难得的静谧安好。
“只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侯府这许多事若是爆发了传了出去,你我倒是无所谓,府里的姑娘们却要无端受累。七妹妹与金家的婚事只怕要提前,让她先嫁了过去也免得被流言所伤。至于九妹妹,先头给她瞧好的人家,竟是有反悔之意。虽说那位公子并不介意,可若家里人反对的厉害,九妹妹嫁过去,又不是小门小户那般简单的家世背景,想来日子会过的很是艰难。”
知微一想起这个便有些苦恼,“五妹妹倒是不担心,一来她名正言顺在庄子里静养,即便有流言也波及不到她,且还有个魏一鸣。四妹妹若肯听太太的话,由着我安排出京,日后觅一家境殷实可靠的,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怕她舍不得京城这繁荣之地。”
说来说去,只有九姑娘的事最是棘手了。
“九妹妹……”李思渊拥着知微沉吟,忽的一挑眉,桃花眼灼灼发亮,“倒也有个好去处。”
知微闻言,双眼一亮,一骨碌爬起身,瞬也不瞬的瞧着李思渊,迭声问道:“你想到了谁?”
李思渊瞥她一眼,略有些薄利的唇瓣轻轻勾起,却是定定盯着知微的眼睛:“你觉得云锦亭这人如何?”
知微一愣,“云锦亭?他倒是个好心性儿的,可,他会喜欢咱们九妹妹吗?再说,你又有什么法子能令他娶了九妹妹?还有,虽然不知道当今圣上派他去观城的目的,但他到底是皇家人,日后若是回封地还好些,可若是皇上有别的意思……宫里规矩又多,九妹妹能喜欢吗?”
李思渊轻笑出声,知微这番话似乎很好的取悦了她,“宫里规矩再大,她若站在最高点,那些规矩也不过是她拿来发作旁人的罢了。”
知微瞧着李思渊那心满意足的小模样,在心中暗骂一声小气的男人,悄悄松了口气。
方才他故意提起云锦亭,她敢拿项上人头来打赌,这人定是存了试探之心。
反正她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态度,也不计较他小心眼的试探,忙道:“你的意思,皇上真存了这心思?”
“他那些儿子们,要么是不成器的,要么是盼着他赶紧死了好让位的,唯一好一点的,也就只有云锦亭了。让他阵前督军,也不过是为他建立功绩,日后封太子更名正言顺些。”
皇帝什么心思,李思渊分析的透透儿的。
知微点点头,思忖道:“即便如此,可你要如何说服云锦亭娶咱们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