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虽觉得云锦亭跟着下来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多想,扬起微笑正欲郑重的与他道谢,却见不远处一个人正扶着墙望定他们,微微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模样。‘.
他脸上原本不敢置信的狂喜凝成僵硬的弧度,目光似有些错愕的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眼珠子发直。
知微正要过去,却见他慢慢直起身,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自己拉到他身边,将她从头到脚检视了一番。
“有没有受伤?”李思渊听到消息后,一路跑了回来,因而就算方才扶着墙休息了会儿,此时嗓音仍是沙哑的厉害。
知微忙摇头,目光在他严肃的脸上顿了一下,道:“幸而路上遇到殿下,这才能脱险。”
李思渊这才转身面向被冷落的云锦亭,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殿下出手救了内子,她身体弱,我放心不下,便不远送了。”
这般明显的逐客,便是傻子也听出来了。知微倒也没有太吃惊,毕竟李思渊从很久以前就对云锦亭没有过好脸色,不过再怎样,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太失礼了。但她是“内子”,在外势必要以李思渊为尊。只好以眼神提醒他不要这般不客气,却被李思渊直接无视了。
云锦亭听闻李思渊的话,也不生气,依然含着笑,目光甚是温柔的落在知微身上,道:“这几天知微吃了不少苦头,大夫吩咐要好生养着,不吝珍贵药材与食材,侯府若有缺什么,便捎信与我。”
李思渊在听闻云锦亭居然直呼知微名字时,眉心便不悦的跳了跳,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我的妻子,自有我好好照顾着,不用殿下操心!殿下好走,恕不远送!”
即便这般,云锦亭也未动气,轻描淡写道:“你若真能好生照顾她,何至于令她身陷险境?许是朝堂事务让李将军分不出心照顾自己的妻子,既如此……”
李思渊揽着知微肩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身上寒气凛冽,冷怒的目光冰冷刺骨:“如此,又如何?李某人与自己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云锦亭直立长风,双手负后,噙着浅笑望着李思渊:“我与知微,同窗一场,看不得她受委屈罢了,李将军何必动怒。奉劝李将军一句,你不珍惜的,自有旁人视若珍宝。”
李思渊原本因奔跑而红透的脸颊此刻气的发白,眉宇阴霾,一如雨前沉郁的天空。知微知道,他眼下已是忍到了极限,若云锦亭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他才不会理会他皇子的身份,立马发作没商量。
因而在事态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知微头疼的站了出来,恭敬而疏离的对云锦亭福了福身:“多谢殿下相助,太后老人家与皇后娘娘怕早就盼着殿下了,我们便不远送,殿下好走。”
其实云锦亭会跟李思渊这样杠上,还真出乎知微的意料之外。印象中云锦亭从来都是温和细致的人,极会照顾人的感受,鲜少让人难堪。除了她那时非要将他与沈沧眉凑一对,他不客气的展现了他的棱角给她看,便是后来她选了李思渊,他也没有对她说过哪怕一句重话。可他现在莫名其妙说的那句话,怎么听都会让人起疑吧……他并非没有分寸之人,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李思渊如此不待见云锦亭,丝毫不顾忌对方的身份与之争锋相对,也让她颇有些诧异。虽然知道李思渊与栖桐一向不对盘,对着云锦亭也从没有好脸色,但这样不客气却是从未见过的。
简直就像是……怕她被云锦亭抢走了似的,肩上的力道,简直都要卸掉她整个肩膀了。
知微听见他从齿缝中冷冷迸出一句话:“旁人?趁早歇了这份心思!”
云锦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深深地看了眼知微,这才道:“那我先回宫了,那药究竟如何,我还是放心不下。一会我让太医过来,好好歇着。”
知微实在弄不懂,云锦亭就算关心,他原本可以做的不露声色,绝不会这般为难人,今天到底怎么了?
怎么想都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知微嘴角一抽,心道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云锦亭自是出于关心,俗话说关心则乱……
啧!知微嘴角又是一抽,想多了想多了,怎么会乱没有乱不可能乱……
待知微着脸应了是,云锦亭便转身上车了,连看也没看黑着脸的李思渊一眼!
与云锦亭道别这么一会儿时间,也够府中众人知道知微平安回来了。
二太太听到消息,立刻派了车出来接,两人坐上车,知微瞅一眼李思渊若有所思的模样,笑了笑,主动偎进他怀里:“怎么,我回来你一点也不高兴?”
李思渊紧紧搂着她,仿佛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般,生怕一不小心知微就又不见了,将头埋在她颈窝处,长出一口气,闷声道:“没有不高兴,只是……找到你的竟然不是我!”
知微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语,忍不住笑起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道:“傻瓜,就因为这个不高兴?”
“我保护不好你,很没用。”李思渊认真说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知微听着他认真语气里透出的自责与歉疚,摇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还记得吗,你说不会让我受委屈,你有做到啊。至于这件事,菲燕郡主那么狡猾,各处道路那么多,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立刻出现救我。你看我,好好地,哪里受苦了。”
她越是这样说,李思渊越是无地自容,想到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