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回到屋内,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把全身上下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案桌之上。除了原本就有的鱼骨、火岩二剑,在阴阳界中还得了一柄灵性受损但还可一用的长剑,一直插在腰间,不曾丢弃,一同带了出来。而昆仑二老的两柄神剑,早就随着二人的消失,化作了万千碎片。二人以剑为寄宿之身,甘愿做剑灵,当自己灰飞烟灭时,宝剑自然也就一同损毁了。
至于带出来的长剑来历,多半是那一个昆仑弟子不小心也闯入了那阴阳界中,只是没有方仲那般好运,被硬生生困死在了里面,连魂魄都不曾留下。想那印光和尚和寒刀尊者,一个灭魂、一个杀人,被他们撞见,不论人鬼,哪里还有命在。虽然是为了防止那阴长生借机脱身,但这几百年下来,为之而冤死的人定然不少。那个昆仑弟子到底是谁,凭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自然看不出来,但若是将此剑还原,给钱文义等长辈一看,或许就能猜测得出这始终之人的真实身份。
方仲随身所带的那颗辟邪珠,被阴长生附身时丢在了神宫主殿内,回去时又被方仲拾回。这是父母遗物,数次救命于危难,一直被方仲珍而重之,自然不能丢下。等这几样东西都拿出来之后,方仲终于摸到那羊脂葫芦。
这葫芦外貌与以前相比并无区别,只是感觉略重,方仲盘膝坐下,双手握住葫芦,用意念慢慢感应这葫芦。
这一感应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原本只有父母之魂的鬼冢,如今却多了一人,而多出来的,正是那阴长生!
鬼冢之中的阴长生浑身黑气,双目紧闭,盘坐在最底下。在他的上方,钟颜夫妇同时伸着双手,无数灰白之气从他们手中飞出,绕着阴长生旋转不停。灰白之气与阴长生所散发的黑气完全不同,几乎势同水火,二者互相排斥,不时撞到一起,然后同时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回事?”方仲惊骇出声,差些把掌中葫芦抛下。
过了好一会,方仲决定不能任由那阴长生呆下去,虽然不知他怎么跑到葫芦中去,但是长此以往,谁也不知他会不会伤了自己父母。方仲一催葫芦,‘现身’二字出口,一股阴风席卷,转瞬便有两条人影出现,正是钟颜夫妇之魂。
方仲一见那阴长生并未出来,忙又查探那阴长生如何。这葫芦已被他血炼过,里面有任何变化都逃不出他的感应。
葫芦中少了两个役鬼,那阴长生的黑气顿时占了上风,不一会便把束缚全身的灰白之气扫荡一空。阴长生霍然醒转,他突然怒睁双目,放声大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那声音从葫芦口传出,清晰可闻。
方仲惊骇之极的向后一闪,隔着葫芦颤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阴长生一听声音便知是被自己附身夺舍不成的方仲,不由得怒喝道:“你这小畜生,快放我出去!”
方仲怒道:“我又不曾请你来,更不曾捉你来,是你自己跑进去,难道不是想借此离开阴阳界么。”
阴长生叫道:“胡说,分明是你操纵那两个阴魂强拘我在此,怎么反说是我自己来的,我阴长生再蠢,也不会蠢到钻入旁人的鬼冢中去!”
方仲道:“你想怎样?”
“马上放我走,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那你走吧。”
阴长生喜道:“你真的放我走?”
“只要不来害我,我留你作甚?”
“那你把鬼冢打破,我就出来了。我阴长生发誓,这次决不食言,绝然不会伤害于你。”
方仲一听要把鬼冢打破,这如何使得,旋即摇头道:“不行,你走自己的,这鬼冢不能打破。”
阴长生怒道:“不破鬼冢我怎么出得来,这里又不是阴阳界。不如你还去一次丰都神宫,把葫芦扔进去,我就出来了。”
方仲听他的语气,似乎进了自己鬼冢便被困住了一样,说道:“丰都神宫我是不会再去的,可是也不知放你之法,你不妨告诉我为什么会进来,又为什么急着离去,我就再想一想办法。”
“你不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鬼冢之中?”
“不知,当我醒来时还能感觉得到你的存在,可是却一直沉睡不醒,反而被我夺回了身躯。直到快出阴阳界时,我收回鬼附之相,你便同我父母一起钻入了鬼冢之中了。”
“还不是那万子春弄得好事,把我震得阴魂飘散,一时不能凝聚,更可恨那秃驴,竟然拼着老命不要,妄图用金身封印住我,可惜终归功亏一篑,他二人定然都已化作飞灰了。敢跟我做对,哈哈哈……”
方仲拿起葫芦用力一抖,阴长生在里面顿时翻了个跟头,方仲道:“他二人都是光明正大之人,不许你这般咒骂他们。”
阴长生大怒,自己如此本事,竟然被一个小儿调戏,脱口而出道:“若不是他们横加阻拦,我早已成功,难道他们不该死么!?小畜生,你虽然收了我去,想凭那两个真如之身炼化我,简直是做梦。”
方仲道:“谁想炼化你?”
阴长生一怔,连忙住口。方仲道:“你不说,便永远也别想出来了。”说罢,拿起葫芦一阵摇晃。
阴长生怒发如狂,身在葫芦之中拳打脚踢,无数黑气四处冲撞,想破葫芦而出,羊脂葫芦在方仲手中跳动不已。方仲惊道:“你再在这里面乱动,我……我……”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阴长生怒道:“我就把葫芦打破,你又能怎样?”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