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外雾气缭绕,冷风吹来,身子竟也微微发抖,明月盘旋于空中,月色里,菁菁的小径弯弯曲曲

夜是慢长的,独自回到南园经合道观里,这是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只有在这香火鼎盛的道观里,心才可以暂时的平静下来,烫了壶女儿红,打开窗子,透着明亮的月光,独自欢饮起来、、、、

再长的夜都会迎来黎明,一夜未眠,精神自然差了很多,看着镜中的那个自己,永远冷冷的表情,眉间的英姿飒爽让自己更多了三分男子潇洒不逊的气色。

整理好衣带,出了道观,远远就看见婢女们张灯结彩,隐隐听到雪皇妃诞下一位公主,这位雪皇妃是西魏丞相之女,听说美丽无暇,肌肤雪白粉银,此女进谏北齐以来,便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自居,不争不抢,倒是清闲不少。

“哎呀,我说长御卫,你怎么还在这里,梁国的死囚王爷等你监斩,都迟了半个时辰了”洪公公气喘吁吁。

“这么快”心里暗自叫苦,难道真没有其他办法缓缓、、

“人在哪里?”我问到

“已经押自刑场”洪公公大汗淋漓说到:“马就在门口候着,你可是要快马加鞭,再迟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说话之余已飞身上马,脑子里一片空白,只顾加鞭向前奔跑,心里只求有一线生机。

他的脸没有丝毫惊惶失色的神情,如此淡然自若,见我来也是不以为意,只是眼里,投射过来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让我难堪不已。

“你到底是来了”他手脚都被铁链缠绕,动作依然轻盈,走到我身边,注视着我,突然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低语:“记住,一切随心”。认识以来,从未见他对我说过如此的话,他此时紧靠着我,我被他逼得只好退后了一步,心此刻跳的厉害起来。

他嘴角一笑,转身望向监台之上,轻叹一声,说道:

“你们齐国背弃忘义,做小人本是天性,如今陷害本王,竟然让女子监斩,难道你们北齐男子都是狗怯鼠辈”。

台上一阵骚乱“大胆余劣,梁国已灭,你还自地称王,你、、”声音停顿下来,转向我大声吼到“长御卫,时辰已过,为何还不动手。”

动手?我望向台上,面如死灰,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亲自动手,我手脚僵硬,半天取不下腰间的弯刀。

“用这个”一旁的绘子手塞给我一把明晃晃的钢筋大刀,自从来到这里,杀人早已经是麻木的动作,可是要刻意的去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有救命之恩的故人,看着他的眼睛,此刻就算再强硬,我的双手都始终抬不起来、

“闭上眼睛”他轻声说到,他的眼睛此刻湿润了,静静的望着我,声音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他目光里全是我的的影像,这一次这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是我看晃眼了吗?那泛起的泪光从他英俊的面容上滑落,他到底是害怕了。

我润润喉咙终于开口说道:“玲珑我会救她,我一定会、、”他手指轻碰我的嘴唇,示意我不要说下去。

我在他的帮助下举起了钢刀,这一刀下去,人头就落地了,从此世上就再无此人了,我咬着嘴唇,眼泪也无声的流了一面,好吧!那就来世再见吧。心被撕裂得好痛,我紧握着刀,使劲挥了下去、、

梦里我在喃喃自语,迷迷糊糊的唱起了小曲,身体舒服的躺在一张象牙塔高脚半月型床上,暖暖的被子里微软清香。面前的人影晃晃悠悠,却出奇的安静,突然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清醒过来翻身坐起,嘴里不停念叨我杀了他?我还是杀了他。

“长姐姐,你醒了”

声音由远至近,回过神终于看清来人的脸,说话的男子面如春风,肤色似雪,眼睛黑白分明,如黑玉一般的长发流畅的用雪白的丝带束在脑后,稍不注意那眼眸里清冽的妖魅神情就能勾人魂魄,没错,一身白衣的高长恭站在床边正看着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刑场上,口吐鲜血晕了过去,长公主特许你再鹫岭宫住几天。”

“什么?”我晕了,心里想怎么可能,我记得自己是拼尽了力气斩了下去的,我眉头紧皱,小声问到

“他这么样了?”

“你说的可是那位王爷?”他声音沉稳:“宫里新添了位小公主,皇叔已经赦免了他”说完吩咐婢女盛上一碗冰糖血燕喂我喝下。

他动作丝毫没有避讳,一切自然,我见如此,也没有计较,小时候自然是熟落惯了,他这般如前,没有当我下人看待,心里反而欢喜不少,心里不太放心追问到:

“王爷,你不会骗我玩吧。”我看着他,这小子多年未见,身体竟如此神速,那张绝美英俊的脸容,让人不敢与其直视。

他底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姐姐在意的事,我几时敢有半分隐满”

他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我的脸烫的发热,此刻应该红到了下颚。

“长公主回宫了”。我自个儿说到,下床走几步,身体仍然恍恍忽忽,转头问向他:“她老人家身体可好。”

长公主是先帝高欢的亲姐姐,她性格温度大气,不问世事,心态平和,容易相处,我这个‘长’字也是托她所賜,因为这个原因,才能在这险象环生的宫殿里,方有一席之地保身,看得住这颗脑袋,也多得她几分情面。

“她身体自然健朗,只是这次回宫一路颠簸,又不小心沾染了风寒,可能要养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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