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江黎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皱眉笑道,“没大没小。”又接过她手里的菜,转身进了厨房。
莫然自是尾随过去打杂,才刚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悠悠想起的声音。
“你说的没错,我爱吃的却时很单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句话里他故意将那个‘吃’字咬的很重,暧昧气息席卷而来,强烈的麻酥感侵遍全身。
好在饭做的快,赶在大家肚子饿前,所有的菜总算是上了桌。
莫永利给自己和江宸晔都倒了酒,招呼道,“多喝点,这冬天喝酒暖身子,反正都在家,别怕喝大了。尤其这药酒,时常喝些,对身体好。来来来,咱干了。”
江宸晔笑着与他碰了杯,直直送到嘴边抿了一大口,“味道确实不错。”
“别光顾着喝酒。”江黎招呼着,夹了大块红烧肉递到他碗里,“多吃菜,多吃饭。”
“嗯。”他只是沉声应下,并未过多说话。
莫然埋头扒着饭,将久违的美味大口大口送入嘴里,瞥见他别扭的样子,暗暗鄙视,高贵冷艳,切,给谁看。
“莫然,看你。这些日子多亏你小舅照顾你,你怎么都不知道招呼着些。”江黎见她都不和江宸晔交流,打趣说道。
“妈。”她极不情愿抬头,囫囵咽下嘴里的饭,“我这不是饿了嘛,况且小舅不喜欢被人招呼,外婆说他有洁癖,不吃别人筷子粘过的食物。”说完,便又继续埋头猛吃。
桌间却突然安静下来,各自噤声,莫然莫名其妙,抬头看着失语的人,无奈道,“没人信?好吧。”
她眸光扫了圈,提起筷子就近夹了只鸡爪送到江宸晔碗里,闷闷道,“小舅,请吃,我妈做的卤鸡爪,独家特色,口味独特,百吃不厌,您好生多吃点。还有……”她微顿“别嫌弃我的筷子,噢,不对,是我筷子上的口水。”
抬眸之际,莫然一眼看见,男人明显暗了的眸色,心里偷乐。
酒足饭饱,村里没啥别的节目,除了呆在家里便是呆在家里,几人依旧围在火炉边看电视,电视里播的政法新闻,到了年关,无非都是说春运客流量又增了多少,多少农民工又被滞留在外地好回不了家。
这些报道,已经成了这些年来特定的一项了。
说来,那些留守儿童,孤寡老人,更是可怜。
莫永利又点了根烟,猛抽之下,说道,“这种报道,年年播,年年那么说,说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措施什么的。
说句难听的,只怕都没有真正想过去解决,你说如今这票,一次性就都投放到网上了,你说人农民工有几个知道上网,哪能抢过那些小年轻们?”
江宸晔点头,表示赞同,眼神却飘到一旁目光呆滞的女人身上,一抹意味不明,自眼底一闪而过。
江黎拉着江宸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非都是问些那边的情况,她只是偶尔听一两句,眼见着母亲眼眶一点点泛红,心里泛起一股心疼。
却不知什么时候,话题竟是扯到了她身上。
“你不知道,莫然小时候可调皮了,四年级的时候,班里一男生扯了下她的辫子,她一生气,当众就把人裤子给扒了,吓得那男生哭了半天。
六年级的时候,她堂弟在班里叫人给欺负了,她直接就拿了把剪刀,抓着那人的脑袋,将人剪成了秃头。”
她窘得不行,感受到身边的人的笑意,连忙打断,“妈,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都说了多少次了,那不是年少轻狂嘛。”
“年少轻狂。”江宸晔轻声念着,险些没笑出声来。
莫然脸蹭的便红了,趁着人不注意,朝身边的人送去一记白眼。
密闭的空间突然安静了下,莫然抽离思绪,视上一旁的人,又匆忙收了视线,暗自低骂,这种地方也敢明目张胆地对着人家看,真是吃了豹子胆,不记后果。
“莫然,在学校里头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微带疑问的声音突然响起。
莫然目瞪口呆,视线投到身边的江黎,有些招架不住,一向温婉的母亲,如何也会问些这个话题了?她眨了眨眼,蹙眉一脸迷惑,却只是淡淡道,“没有。”
“真没有?”江黎一双黑目直直盯着她,虽说她那段大学生活已经过去20年,但放在那时,学校都已经是结对而行了,如今已是20载,这思想风潮必是更加热烈了。
“真没有。”她急急辩驳,却不小心触及到身边投过来的灼灼目光,心里莫名有些心虚,说话的硬气也虚了些,柔声呢喃,“妈,我才多大?”
“不小了。”江黎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小学那几个同学,结婚的结婚,还有个都生了孩子了。也就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外孙。”
莫然敛眸,村里的风气都是这般,没了学上,便是相亲或是随意找个人谈个半年恋爱就嫁了,孩子照样生,因为年龄的问题,连结婚证都扯不了,更甭说孩子的户口,也只能一拖再拖。
她见过一对,孩子都3岁了,夫妻俩闹了矛盾,直接分居,哪知几月没见,男方又跟别人结婚了,这俩人的关系没有法律来牵绊,不能告人家重婚,况且那头到了年龄还扯了证,愈发没了‘理’,女方只能干吃着哑巴亏,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与众不同的,必是希望她稳稳当当地生活,每一步都谨小慎微,如此看来,也许,究竟是何时,母亲也在这种风气里逐渐同化。
“妈,人家是不上学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