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晕开的一抹淡笑,迷了莫然的眼,动摇了那颗纨绔的心。
也许……她说的对。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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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灯蒙蒙灰灰,温度已经接近零度,莫然靠在床头,半截身子露在外头,已接近冰凉,却未有丝毫感觉,死死抓着手机,呆愣,屏幕还亮着……
黑如玛瑙的瞳仁寻不到一丝光亮,她死死盯着未接电话一栏,‘江宸晔’,显示的最后日期,已是一周前。其实,他给输入的名字是‘小舅’,而她看了却只觉得别扭,便偷偷改成了他的名字。
他必然是不知道的。
那日后,江宸晔仍然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可终究不知如何面对,固执地不接,任由铃声从前奏直到同一点戛然而止,才如释重负拾起手机,看着显示的未接电话,发呆。
开始不出门,即便吃饭也不再出去,不是去食堂随便应付了事,便是麻烦舍友带回来。
总之,能够宅着决计不会出去。呆在宿舍的时间更是愈发长。这样久了,宿舍的人自然是不大理解的,问起时,便拿着自己怕冷的理由搪塞过去,毕竟以往如何她们并不了解,倒也没人觉得不妥。
看着铃声起起落落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固执的可怕,矫情的令人讨厌,可除了这样,真的别无他法。
不敢与他通话,即便是隔着电话,似乎也能轻易感触到他的气息,震慑冷峻,努力维持的淡然,如沙砾般一吹即散。
那天,孟娇的一番话,她淡然听着,淡然笑,淡然说话,心内的弦,却砰然断裂,不知,究竟是什么破碎倒塌。
某个角落,某种东西,悄然萌芽,壮大,占据内心。
似乎也就是那天起,特定的时间,特定的铃声,竟然不再响起。她魔怔的握着手机,死死盯着屏幕,从早到晚,却再也未曾响起。
心里空洞的可怕,似缺了一角,拼命寻找,终是不知从何而起。每日悬着神经,浑浑噩噩,等待的东西,却再也没有出现在耳畔,她费劲心力回想,明明早已耳熟能详的声音,却无法再忆起。
人生第一次,难受得找不到症状,无从下手。
兜兜转转,寻寻觅觅,缺失的口子,只是无声划大,愈发的疼痛。
无法爱,拼命爱,无意中看到舍友歌词本上的句子,她敛眸,无声沉默,究竟怎样的感情,才如此痛苦?
这样的结局,是旭日高升的明媚,还是寒风扫过的凄凉?不敢奢想,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拼命执着?
值得吗?
以往,她或许会言辞凿凿的否定,此刻,却是倾尽所能,无法,寻得一个答案,是不再坚定?抑或是不再认可?太多的掩饰,导致如今,甚至,连摸透自己也无法做到。
心猛地扯疼。
她回神,屏幕上的光亮灼伤了眼,又死死阖上眸。
铃声还在响,眼稍稍露出一丝缝隙,直直触及。
吊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却泛起凉意失落。她深吸气,接通电话,敛去神伤之意,“喂,外婆。”
那头并未等待,急急出声,“嗯,莫然,宿舍呢吧,周末了,明天来家里吃饭吧。”
她听着,心里并未掀起波澜,想着拒绝,临到了嘴边却硬生生成了,“嗯。”
挂了电话,莫然目光呆滞,看着狠狠揪住被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为什么想好的拒绝不经思考便突然改变?那样冰冷的地方,有的应该只有排斥,她却莫名应下,究竟是为何。
不敢再想,不敢承认,只是因为那样的地方,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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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不再平静,不似空洞,却是杂乱无章,摸不到经脉。
整夜混乱,自然是没有睡着,半梦半醒之间,清晰便能听到卫生间水滴滴落之声,触动未知的弦线,猛间清醒。
再也无法入睡,看着窗外隐约的树影,直到天际朦朦发亮,才揉着脑袋翻坐起,晕眩得疼,却只能咬牙生生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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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沉静,莫然觉得,这似乎已成了这座宅子惯有的气氛。
无声,静默,无时无刻不笼罩着。来了这么多次,似乎,除了那次与江若瑜交谈甚欢,江跃天脸上的天气永远是阴天,偶尔稍微缓和些,顶多算得上多云。即便和傅云说话,也是一副极其不悦冲冲的模样。
她不禁想,究竟是为何,一个人,拥有优偓的生活,甚至子孙满堂,几乎没有外界的烦恼侵扰,如何,就不能放开些,让自己轻松?
也许,保持冰冷无情的外表,也是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固执地与身边人冷漠相处,有的只是更深的隔阂。
至少,她无法理解。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蹭她的脚,莫然回神,低眸,便看到脚边一团雪白,嘴角不自觉,浮起淡笑。
这只纯白色的吉娃娃是傅云养的,已经很多年了。平常聊天间,傅云总会有意无意提起,语气里分明的宠溺。
她知道,平日里江跃天很少搭理人,虽说是个富家太太,傅云却不爱出去,平日里,在家养些花花草草,房子外面有一片小花园,便腾出了小块,自己种些瓜果蔬菜。偶尔闲下来,唯一的伙伴便是‘妞子’了,心里头什么话都会与它说,日子长了,虽说宠物并不会说话,却也是有情感的,自然便成了寄托知己。
方才刚到,傅云硬是要自个儿下厨做饭,作为晚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