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古怪现象,让村里的猎户直犯嘀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寨子里的人接触过。而那里的人,也从来没有下过山。再到后来,余家头就出事了。余家头距离他们村子,有三十多里地,平时村民很少有来往,不过他们村子也有猎户,打猎的地点都差不多,所以猎户之间多少也见过面。偶尔一次,有人见到过余家头的猎户,听他说起村子里的一桩怪事。
那人说他们村子里来了很多人,像是当兵的,又像是土匪,都拿着炮,把他们村子包了个圆。那应该是三四十年代,世道很乱,余家头村民以为是逃兵进了村,就好生的伺候着。没想到那些人什么都不要,而是把村头的几户人家赶了出去,之后开始把房子围起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里面在弄什么东西。当时那猎户还很感叹,世道乱了。
但自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那人,而且没多几天之后,余家头就失了火,一村八十多口人,一夜蒸发了。从那天晚上开始,每过一段时间,余家头村头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哪些丧葬队和迎亲的鬼影子。有人就猜测说是那些土匪从村头的底下挖进了地狱,把小鬼儿放出来了,而老神棍猜测的是,那支鬼影应该在余家头出事那几天,真的出现过,被特殊的地理环境记录下来了,至于老海为什么会出现在花轿里面,他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我又情不自禁的疑惑起来,老海那个有点耿直而讲义气的朋友,究竟是怎么样一种身份?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又捋了一遍,最终得出个结论,老海的死,还有十几年前林二狗那档子事,都跟这个地方的古怪有些联系。而无论我们此时所在的古宅,还是余家头的阴兵鬼影,貌似又与山上的鬼寨有联系,也就是说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山上的那座鬼债。
我侧过身子让背后对着篝火烤,之后揉了揉太阳穴说:“那就是说,整个事情的关键,就在那座寨子里头了?”
老神棍撕开一袋巧克力,估计巧克力太甜,又拿起身边的水灌了一口漱嘴,道:“目前来说是这样,明天还得走一趟山上。唉,道爷这老胳膊老腿的又该折腾咯。”
听到这话,黑子呵呵一乐:“老梆子,想让我们一起去就明说嘛,拐什么弯。”
“嘿,这个道爷还真不求你们。”老神棍捏了捏胡子,咧嘴露出大黄牙笑了一声:“反正是石头掉进茅坑里,谁身上都不干净。这事儿和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去不去随便你们。”
老实说,当时我是本能的排斥上山的,按照老神棍打听到的信息来看,那寨子多半不是什么善地,到时候指不定多折腾。原本进入底下掩体之前,我是打算好,如果再没有线索就打道回府。可如今和老神棍这么一聊,我发现此时要是回去的话,貌似又很不甘心。这事儿和我、还有我二哥都有关系,如果不闹明白,指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麻烦。而且,黑子这次摆明是为了二哥走这一遭的,现在有线索,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想到这里我瞟了一眼黑子,果然,他正琢磨着,显然是动了心思。我又想起我二哥来,就问老神棍:“对了,我二哥怎么没来?”
老神棍老神在在的靠在墙上,道:“他?现在指不定在哪擦屁股呢,估计也忙得够呛,不说了,等到你们见到他时,自己问他好了。道爷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得睡会儿咯,有事儿明天再说。”说着,他裹了裹衣服,靠着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他一眼,又抬头去看黑子,见黑子正给我打了个眼色,之后起身出去了,我心下一动,瞟了老神棍一眼,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砸吧砸吧着嘴,开始睡觉,我连忙起身也出去了。
乍一离开篝火附近,我还有点不习惯,感觉身体的温度一下降低了很多,就裹紧了衣服走过去。黑子在门口等我,见我过来就把我拉到古宅门房的角落蹲下,先往老神棍那里扫了一眼,之后压低了声音问我:“老毛,你怎么看?”
我心说,还能怎么看,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只能跟着往上走,就道:“反正已经折腾这么久了,不差这两三天了。如果到了寨子里面能闹出个结果固然好,假如还跟今天一样白折腾,那就撤。”顿了一下,我又问他:“你觉得呢?”
黑子先是赞同的点点头,但接着又低声骂了一句:“妈的,我总觉得这事儿很不对头,那老梆子太他妈能忽悠了,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里头,有些讲得不明不白,明显是捡着漏说,而且……”黑子顿了一下,又往老神棍方向瞟了一眼,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老家伙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我琢磨了一下,那老梆子的确有点满不在乎,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不一直是那个德行吗?就问:“这话怎么讲?”
“你不懂很正常。”黑子眼睛炯炯有神,他小声说:“我觉得这老东西八成还有什么后手,像他们这种老江湖,不可能像我们这么莽撞,肯定事前有过详细周密的计划。”
我心说,你他娘的也知道我们这次莽撞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带点人来。不过,黑子说的那些,我还真不太懂,一直是到后来我渐渐和这些人深接触之后,才知道他们的老辣。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我看问题的方式,和他们完全是不同的。黑子跟我二哥的时间也不算短,多少也知道他们的行事方式。
我一想,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