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有点慌张的,可是鼻端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青草香,以及能够感受到的那股温热的体温,却莫名令我心情平静下来;甚至,还慢慢浮起了一丝隐秘的喜悦。

很好,芬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自己闯进来——我正在发愁魔王给我的那个引诱的任务如何着手,绝妙的契机这不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我在现代世界的那一世,也不是什么十五六岁,单蠢怀春的小白少女了。那白衣飘飘的纯情年代,唉,如今猛然想起来,还惹得我的一颗老心怪怀念的。

要不是猛然被那场诡异的车祸甩进了这个荒谬的游戏世界里,我本也可以自封为相亲大师,出一本踩雷大全了。这年头,剩女的年龄区间从二十五六岁就开始往上延伸到正无穷,我不幸也将将卡到了下限的边边儿。

所以,我到了这里来,虽然没继承耶泽蓓丝那些勾引、□等等的天才,但是根据我这些日子对于芬丹此人的专业鉴定,该人在异性情感方面绝对缺的不是一星半点,可谓是一点经验都无;我觉着假如我选对了诸如下手时机作案方式等等先决条件的话,此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无法攻陷。

我觉得我从现代世界带过来的那些经验值和雕虫小技,虽然在精明锐利的阿格雷尔面前八成使不上劲,但是搞定芬丹,还应该堪堪够用……吧?

也许是他终于看清了我的表情吧,芬丹有些恼怒地开口:“你……!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眯眯,“我还以为自己被恶魔抓住,好紧张啊……后来一看是你,我心里好高兴呢!高兴,就笑了呗。怎么?你不让啊?”

芬丹火起,又不敢爆发,只得压低了声音怒道:“你还知道高兴!真是没脑子!白天我那么千叮万嘱,叫你别越过边境,一转头你晚上就偷跑出来!坏了国王的计划,我看你如何交待!”

我愈发欢喜,“芬丹,你很担心我做错事,没法跟国王陛下交待哦?”

虽然我们两人身处城墙阴影里,实在不太能看清楚彼此,但是此刻芬丹看起来仍然是快要大脑充血的样子。

“你……!你胡说什么!我是怕国王的全盘计划都被你打乱,破坏大局……”

我笑着打断他,“知道啦,知道啦。芬丹,你没看到我的伪装么?如果狮鹫帝国真的有人发现我,那我就说我是附近的贫苦农妇啊,无依无靠的,实在无以为生,趁夜来捡些箭枝,拿回去卖给铁匠铺,换几个钱生活啊。谁会怀疑我说的话?”

芬丹看起来真的要气得厥过去了。他突然一用力把我往他那边拉过去一点,然后伸手一下揭掉我头上用以包着头发的粗布,我的红色长发应声披落肩膀。

他一点也不温柔地揪住我的红发,举到我眼前来,气道:“你看看!你看看!谁会怀疑你的话?狮鹫帝国那些人,要么是黑发、褐发、棕发,要么是我这种金发,你顶着这一头这么扎眼的红头发,谁会不怀疑你?!更不要说你一个小姑娘,出手还挺狠,哼,‘深度冻结’?要是来的不是我,只怕对方会吃你的大亏,这下谁还看不出来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你……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我的红发在他掌心和指缝间如流泻的瀑布一般柔顺而夺目,虽然他拉扯得我的头皮有点痛,我还是继续向他展开纯真的笑意——一时不察啊一时不察,我那招魔法确实挺狠,碰见个识货的容易露出破绽——只是眼下,我还是先蒙混过关吧。

“芬丹,如果我被抓去了,你会来救我吗?”

我的无厘头让芬丹一愣,怒道:“你这都是哪里来的混帐问题呀!”

我的右腕仍旧被他握着,他的右手却握着一把我的红发举在我眼前。我头一次感觉到他的手温热而有力,我的脸颊不由自主有点发烧。

但是我如果此刻挺不住而害羞,我计划好的那些满足魔王任务的行动就全泡汤了。我只能无视自己脸上烫热的感觉,继续作天真烂漫状。

“芬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这种随心所欲、没点章法的应对体系,彻底让芬丹失去理智。他压低着声音,不想吼得太大声招来其他麻烦,但从他双眼里,透出难以控制的灼灼怒意。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想给我捅多少娄子才够?竟然还串通了其他人,放你出来!要不是我实在不放心,怕你真的鲁莽起来做什么顾前不顾后的事情,夜间巡查时顺便去了一趟你的营地,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把我白天的叮嘱当作马耳东风,自顾自地偷跑出来了!”

他越说越生气,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一点。

“你问我如果你被抓去,我会不会去救你?我干吗要去救你?如果你是因为英勇作战,力竭不敌,我还师出有名;可是你只会一直给我拆台,自己做一些无法无天的事!我干吗要跟在你后面替你收拾烂摊子?你不是很能干吗?不是‘蜂群女王’吗?不是短时间内就从一个普通的德鲁伊晋升为游侠吗?……既然你神通广大,本领通天,我还救你做什么!你想必是觉得自己能力高强,那你万一被抓起来的话,就凭自己的能力冲出来啊!靠别人算什么……”

他突然噎住,因为我使用在我们俩四只手里唯一一只未被占用、能够自由活动的——我的左手,突如其来地抱住他的腰。我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尽管他胸前那枚护符硌得我皮肤生疼。我不禁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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