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前情余孽
那餐饭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席间都是关于这个项目的一些背景介绍。徐晖和关北海交换着世面上古董的行情，不过都是浅尝辄止，不会触到真正的地下交易场所情报。徐晖似乎也很有钱，但是并没有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除此之外，关北海依然想从周清尧这里撬出话来，却都被周清尧太极般地挡回去了。
对于牛郎店那天的事，关北海倒是完整告诉了徐晖。徐晖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你……你绑架关老板要回卖身契？”
周清尧不出所料从关北海眼睛里又看到了令人胆寒的恨意。
不过在他们彼此制衡的情况下，说不清是谁对谁更讨厌一点。
“堂堂男人，居然要卖身。周……真是脑子被门夹了！”周清尧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削关北海面子的机会。
徐晖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必做这种事，只要愿意待在我身边。”
周清尧对这位从开餐就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不断向周清尧释放电眼的大少爷表示赤/裸/裸的鄙视。
“这么说，以前你想包养我？”周清尧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徐晖露出苦笑，这个完全转变的周清尧，让他找不到当初那人的一丝一毫影子，从前每次看着那人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有一种无名火烧在心里。让他既想狠狠蹂/躏他，欺负得他哭泣求饶，又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才能把那股火泄掉。
他出巨款治好了周清尧的亲人的病。对方为了还他钱竟然跑到那种地方卖身。他知道后更愤怒，强迫把他拴在身边，不断侵犯他自尊的底线，不过都是想要完全把那人禁锢占有，无论对方是恨得深刻还是习惯后接受，都是他期待的转变。
可是那人逐渐变得冰冷麻木，任他为所欲为只是不理会。
他不知道该如何消解那股无名火，因为对方不管是哭泣还是笑容，都已经不会再给他了。
他愈加倍刺激。对方愈冷漠，走入无解的死循环。终于以他想不到的方式，从高楼一跃而下来解脱。
可是今天这个的周清尧，虽然容貌还是如此清秀，却给徐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眼中不再迷茫，神色不再拘谨，话语间都是宛如刀锋流转般的犀利与满满的桀骜不驯。
徐晖心中升起非常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说过去的周清尧让他想欺负蹂躏，这个失忆后的周清尧就让他想征服——想象起来非常有成就感。
周清尧问道：“当初向你借钱是为什么？
徐晖道：“你奶奶要做心脏手术。你的父母在南方打工，根本没有余钱。”
胡老三听闻皱眉。
原来那个周清尧的思维回路真是太奇怪了。既然这个徐晖不差这点钱，周清尧大可以一点点还。打零工，做家教或者编程，慢慢攒了还给他。干嘛一张纸就把自己卖到那种地方。就像是急于拿到这笔钱还给徐晖，宁愿忍受牛郎店里的污辱，也不想再跟对方扯上什么关系。
难道这个徐晖会比牛郎店还可怕？
想到这里，周清尧要提防的人物名单上又多出来一个危险的家伙。
而且看徐晖对周清尧的态度，暧昧复杂让人捉摸不透，周清尧告诫自己一定要有多远离多远。
那餐饭是徐晖掏的钱，周清尧本着不吃不白吃的原则。吃完后坚持要关北海和徐晖先走。关北海没多逗留。徐晖却停下脚步。
“关老板先回去吧，有些事我想单独跟他谈谈。”
关北海意味深长道：“徐少，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个周清尧，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徐晖一愣，默默点头。
周清尧自顾自坐着，漫不经心地扫过来，眼刀却十分凌厉。
徐晖轻轻关上门：“没想到现在你变了这么多。”
周清尧哼道：“我根本不记得原来到底是怎样的。”
徐晖不死心：“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清尧漠然道：“像你这种钱多人傻的主儿，要是我有印象，早来敲诈你了。”
徐晖苦笑道：“真的跟关老板说的一样。”
“他背地里怎么说我的坏话？”
“不像学生，像强盗。”
周清尧面不改色：“谢谢夸奖。”
徐晖眼皮跳了跳，没有人在夸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周清尧来了兴趣，表面上仍然装得不动声色。
“你爱说不说。”
徐晖道：“我家是开地下钱庄的。”
地下钱庄这个概念，胡老三并不陌生。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私自放高利贷的地方。
果然和关北海那个人渣一路的货色，表面光鲜，实际都干些不三不四的勾当。胡老三自己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知道，这种人更不好惹。
地下钱庄交易都偷偷摸摸进行，国家查得也很严，很多地下钱庄都和黑道有说不清的关系，有的甚至就是黑道据点。
相比起来，虽然盗墓贼也贩卖冥器，但是主要是钻研分金定穴的技艺。更像一个传授技术的帮派，而不是整天拼杀、和警察对着干的犯罪分子。
周清尧心中的弦绷得更紧了。低头思索对策。
下垂的额发遮住了眼睛，徐晖一瞬间又仿佛看到了那个低头温驯的少年，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侧脸。还没碰到，就被周清尧警惕地挥开了。
错觉几乎是稍纵即逝。周清尧抬起头时，那陌生的眸色让徐晖再也找不回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