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众人坐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商量,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韩袭靖的船先行一步驶回京城。而韩大将军则只带着徐楚凌,跟着赵家宝船, 在沧都过完了腊八节,再低调回京。

韩袭靖在沧都的事情不能让地方上的官吏知道,否则别说是沧都府尹, 恐怕就连直隶总督都要来接风洗尘。

韩袭靖从军十数载, 虽然战功赫赫, 但是一向不擅长处理官场上的人际来往。每次回京述职都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恨不得常驻边关, 不踏足京城一步才好。所以他特地拜托了赵子星, 腊八那天,就大家在一起吃个便饭就好,千万不要过于隆重。

赵子星经商这么多年, 各路达官显贵基本都打过交道。有的人喜欢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 也有人喜欢秦楼楚馆的梯己小曲, 就算有些自命清高之士, 表示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屑一顾, 但也抵挡不住连绵不断的投其所好。

像韩大将军这种,真正一心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连赵子星这样精明的商人, 都不得不肃然起敬了起来。

所以赵子星闻言后满口答应了下来,表示腊八那天只去一家朋友开的饭馆,那里异常清净不说, 老板娘的手艺也非常好, 烹调的还恰好就是川蜀美味。

韩袭靖还没开口, 向小园已经拍手赞道:“我五岁的时候曾经跟师父去过一趟锦官城, 那里的吃食虽然有些辛辣,但真真的是让人记忆深刻啊!”然后还意犹未尽的回忆道:“当初师父治病的那个沈家姐姐,她妹妹就有一手好厨艺,我现在还念着那个味儿呢!”

韩袭靖见向小园如此兴致勃勃的样子,当然不会有异议,于是此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岳行云还打趣道:“小园儿,你去锦官城的时候这么点大,还能记得那味儿呢?”

向小园撅了小嘴说道:“虽然那个时候我才五岁,但是那个味儿,我再吃一次,绝对就能认出来。”

“如此说来,向姑娘就是十年前去的锦官城了?”赵子星不禁笑道:“这倒是巧了,我那个朋友也是十年前到的沧都。”

蒋亦题见向小园一副神往不已的样子,不由揶揄道:“腊八那日,小园儿你可要尝仔细了,没准赵公子的这个朋友,就是你那个沈家的姐姐还是妹妹呢。”

“要你多管闲事!”向小园气哼哼的回嘴道。

众人见这两人斗嘴有趣,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桌上的气氛可谓是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只除了坐在右边上首位的江某人,其周身的温度,大概已经降到了冰点,冷飕飕的。但是此人常年一张债主脸,大家便也就没放在心上。

赵子星为了徐楚凌照顾韩大将军方便,就将他的房间安排在了韩袭靖的隔壁。

所以此时这位碎嘴小将军正在韩大将军的房间里,围着屋子中间那张黄花梨的束腰攒牙子方桌转着圈圈,只把大将军转的是头晕眼花,不得不放下了手中正在读的《吴子练兵实纪》,捏了捏眉心说道:“小凌,你别转了。”

“可是…大将军!”徐楚凌一脸正义凛然的坐到了韩袭靖的对面,“那位岳大侠我就不说了,他也算您拐着弯的长辈。可是…可是那个什么蒋门主!他可是杀手组织的头目啊,您…您和这种人一起同吃同住,岂不是自降身份。”

韩袭靖听完后倒是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同吃同住…你忘了我从小就跟你说的话了?”

徐楚凌闻言后小声嘟囔道:“我从小到大,您跟我说了那么多话,哪能每句都记得住。”

“你啊…”韩袭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正色道:“人从来没有三六九等之分,不管是道德崇高之士,还是大奸大恶之徒。只要他有本事,我韩袭靖同样的敬服。”

“而且……”韩袭靖看到徐楚凌一脸不服的表情,又接着说道:“而且,所谓的道德崇高之士,你焉知他背后没有弄鬼之计?大奸大恶之徒,也有可能是危难时刻,救民于水火之人。”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人啊…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所以遇事遇物,先不要急着下定论。”韩袭靖说完后也不再理徐楚凌,只是又拿起放在桌上的《吴子练兵实纪》,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原来这位徐楚凌徐小将军,乃是当年韩袭靖在宁州驱逐鞑子的时候,捡到的一个孩子。徐楚凌一家五口,都被鞑子杀光了,他因为母亲将他藏在水缸里,从而躲过了一劫。

等韩袭靖率军将宁州城攻下来之后,城里已经是十室九空。在韩袭靖领着部下挨家挨户安抚民心的时候,发现了抱着母亲尸体大哭的徐楚凌。

于是徐楚凌从此就跟在了韩袭靖的身后,因两人年龄差距不小,韩袭靖便把徐楚凌半当弟弟,半当儿子的这么养大了。又因为感念徐楚凌身世不易,只要他不为非作歹,韩袭靖便在日常生活中颇为让着他。

虽然韩家军军纪严明,军容整肃,军中又人人都又敬又怕韩大将军。但是徐楚凌却不是很怕,他虽然知道韩大将军说的在理,但是少年心性,一时间有些抹不开情面,便硬生生的说了一句:“末将先回房了”,然后便“唰”得一下,突然打开了房门。

这一打开房门不要紧,门外竟站着一位江小侯爷,徐楚凌不禁被吓了一跳。

徐楚凌不知道这位小侯爷听了多久的墙角,又听去了多少,只好急忙行了一礼,匆匆走到了隔壁房间,“唰”得一下打开了隔壁房门,又“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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