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想到自己身穿男装,不知这个老和尚是如何一眼看穿的,便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姓向,名叫小园。”

没想到这位闻慧大师听后倒是没说什么,只低眉垂目道:“诸位施主请随老衲来。”

众人虽然不解,但也依言跟随闻慧大师走到了他的禅室。

小沙弥给每人上了一盏清茶后便退了下去,蒋亦题端起茶盅微眯了眯眼,“久闻大师佛法精深,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大师为我解疑答惑?”

闻慧大师听到后念了一句佛号,平静道:“施主请讲。”

蒋亦题沉思良久后说道:“世上无在意之事,人间无在乎之人,何解?”

“施主何必嘴硬。”闻慧大师低叹道,“施主既然问老衲这个问题,就说明施主世上有在意之事,人间有在乎之人。”

闻慧大师边说边转动起手中的佛珠,抬起如海水般深邃的睿智双眸,看着蒋亦题悲悯的说道:“当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时候,回归到心之所向,即是宁静之处。”

向小园没听懂这个老和尚在打什么机锋,只是见蒋亦题似乎若有所悟的样子,竟收敛起了全身光芒,站起身低眉顺眼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晚辈受教了。”然后就像老僧入定般,再不发一言。

接下来江睿便同闻慧大师谈论起了佛法,向小园没想到这位江小侯爷竟然对佛法还有几分研究,见两人你来我往,甚是投机的样子。

禅室中檀香袅袅,茶香沁人,远处不时能听到小和尚们诵经念佛的声音,兼寺里撞钟的声音“咚…咚……”余声悠长厚重,一声声的,彷佛敲在了人的心间,使人有一种坐在名山古寺中的敬畏之感。

只是向小园却有些犯困,她百无聊赖中看了眼岳行云,见岳行云竟也收起了嬉笑神色,脸上满是认真聆听的郑重之情。向小园大感无趣,又转头看了眼赵子星,看到这位大富商也跟自己一样神游太虚,顿时感觉找到了同好之人,忙开始对赵子星挤眉弄眼。

赵子星看到向小园的表情,无奈的笑了一笑,以示安抚。

江睿见时间差不多了,又看到向小园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多有叨扰,还望大师勿怪。”

闻慧大师起身送客道:“今日与江施主相谈甚欢,谈何打扰。” 然后又转身跟向小园说道:“如果哪日女施主有事决断不下,可随时来寻老衲。”

向小园虽然不知道自己会有何事难以决断,还是回了一礼道:“多谢大师。”

等下了山之后,岳行云才有些回过神来,“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到城里估计正好能赶上卿卿姑娘登台。”

向小园兴奋道:“卿卿姑娘是谁?”

岳行云冲着赵子星微一扬眉,调侃道:“卿卿姑娘可是燕春楼最红的头牌,寻常人想见一面都难,今日还是沾了子星的光。”

向小园闻言后期待道:“那今天可以大饱眼福啦。”

江睿见小姑娘一脸单纯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上扬的宠溺模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一旁看到的砚耕,不由大感恶寒,心里直嘀咕:“难道要变天了?”

一行人到了后先用了些饭食,这燕春楼的菜色虽不如知意楼的正统雅致,但也算秀色可餐,向小园吃的是赞叹不已,没想到这青.楼的食物也如此好吃。

等到了戌时三刻,众人在大堂里坐好,向小园他们坐的是第一排视野最好的位置,旁边雕漆描金的小几上还摆了几碟子精致的点心果子。只是此时向小园已无心再吃,只恨自己两双眼睛不够看,灼灼的盯着不远处的高台。

夜色渐深,然而燕春楼此时却正到酣处,只见随着卿卿姑娘的出现,楼内的光线都好似突然暗淡了下来,红烟翠雾笼罩下,使人如坠幻境之中。

高台上的卿卿姑娘着一身黄衣,身影隐在层层帐幔之后瞧不真切,只是那意态fēng_liú的抚琴之姿就已叫人倾慕不已。再加上她那清冷动听的声音,如水涧青石,瞬间便熨平了人们心中的燥意,使人不由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曲终了,帘幕慢慢掀开,只留下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卿卿姑娘在台上微微施了一礼,便款款离去。

向小园还没回过神来,台下已爆发起激烈的竞价之声,有人喊道:“我出五百两。”

坐在那人旁边的一人嗤笑道:“五百两银子也想见卿卿姑娘一面?做梦去吧。”

喊价之人不屑道:“敢问兄台,你出多少两?”

嘲讽之人倒颇有自知之明,只听他说道:“我花五十两银子听一首卿卿姑娘的小曲,已是此生无憾了,其余的,也不敢再求。”

此时场上的价格已增加到了白银一万两,向小园不由暗暗咋舌,听这位卿卿姑娘一首曲子就要每人五十两银子,这还见不到脸。如果想要见一面,一万两都不一定够,怪不得大家都说秦淮河是销金窟呢。

这时只见鸨母跑到赵子星身边殷勤的问道:“赵公子,今日还是老样子?”赵子星闻言微微扬眉道:“今日再加一倍吧,因为我要带些朋友见卿卿。”

鸨母听到后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向小园彷佛都能看到她脸上厚涂的脂粉,在扑簌簌的往下落,只见她咧着殷红的大嘴笑道:“那便是一万两银子了,赵公子您稍等,卿卿马上就好。”

向小园不由好奇问道:“为什么同样是一万两银子,那位鸨母不问其他人,却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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