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觉得, 这系统就很离谱。

不仅给出的原著尽是流水账,平常还总是见不到影,直到有任务需要执行, 才会诈尸一样猛地蹦出来, 开始剥削她这个可怜的劳动人民。

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 不外如是。

再看里的经典套路,恶毒女配诱使男主魔气加重、神识不清, 恍惚之下心智大乱,拔剑攻向同门。

接着再描写一番玄镜外其它门派的长老们如何慌乱与震惊,纵使有天羡子替裴寂百般辩解, 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最终反派阴谋得逞,裴寂在各大门派中声名狼藉。虽是原主挑衅在先,但由于伤及同门师姐, 他还是在试炼结束后接受了残酷至极的刑罚,好一阵子连床都下不了。

宁宁单是看着那些文字都觉得浑身发痛,莫说让裴寂亲身去体会一番, 细细思忖片刻, 心头一动。

系统只说“乱他心神”, 却从没讲过“不许避开裴寂的攻击”。

原著中的那位因是刻意用计,自然会故意令自己受伤;而她不想让裴寂背负骂名, 便只需全身而退即可——毕竟宁宁主修身法与速度, 若是全力以赴, 想必不会受伤。

这样一来, “伤害同门”的前提不复存在, 届时她再站在裴寂这边解释几句, 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

超完美的作战计划!

宁宁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轻轻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涉入水中。

潭水寒凉,足足能淹没到她腰腹,腹部之下凉气刺骨,回旋的水波带着裙摆飘飘摇摇,轻轻拂过膝盖与脚踝。

宁宁在水中一步步往前,和原著里一样,试探性叫了声:“裴寂?”

裴寂闭着眼睛立于瀑布前方,她的声音和巨大水声交融在一起,听上去并不算清晰。

宁宁本想再叫一声,忽然望见他周身魔气一荡,旋即长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原著里粗略描写过此时的景象,只说黑气暗涌、阴戾非常,这会儿轮到她真真切切看上一眼,才终于体会到一些裴寂从不言说的痛楚。

他的皮肤本就是突兀的冷白,如今魔气在体内肆意冲撞、引来难以忍受的剧痛,便更是失了所有血色,虚弱不堪。

额头被冷汗与水雾浸湿,一缕缕黑发胡乱地贴在鬓边,在极致的黑白对比之下,美则美矣,却仿佛稍一触碰就会碎掉。

裴寂似乎连睁眼的力气也不剩,睫毛倦倦下垂时,落下一片厚重的影子。阴翳将瞳孔衬得漆黑无光,让她想起黑夜里幽深的湖泊。

在他眼中除了纯粹的黑,亦有肆无忌惮蔓延生长的红。血丝填满了几乎整个眼白,乍一看去像是眼珠上染了血,散发出野兽般暴戾的气息——

或是说,如今的裴寂与野兽并没有太大不同。

压抑、狂暴、痛苦。

外溢的魔气不但会与剑气碰撞,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严重一些的时候,甚至会扰乱心智,使宿主对旁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很不巧,宁宁就是这个“旁人”。

裴寂的眼神实在有点凶,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又上前一步,按部就班念出原著里的台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而他也恰恰如原著一样,除了比原本的剧情提早睁开眼睛,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宁宁只好压下心头紧张,故作镇定地继续往前。

越靠近裴寂,就越能感觉到毒蛇一样阴寒的杀意,无影无形地缠绕在她跟前。那些黑雾般的魔气飘散如烟尘,与身后的瀑布勾缠交融,连水汽也带了点浅浅的黑。

在这样的气氛下,少女清脆的声线显得尤为突兀:“你不舒服吗?还是……魔气又发作了?”

“魔气?”

玄镜之外的林浅柳眉微蹙,这才想起天羡子门下的这位小徒弟身份特殊,乃魔族修士的子嗣。

仙魔大战中,各大门派牺牲者众多,因而有不少长老对魔族血统怀有偏见,甚至有人毫不遮掩地放言过,此生永不会收魔物后代为徒。

天羡子撇着嘴:“魔气怎么,魔气吃你家大米啦?”

林浅瞪他一眼。

她常年与兽为伴,对于血统一事并不在意,只是……

一旁的曲妃卿收敛笑意,替她说完未尽的话:“裴寂魔气发作,若是伤了宁宁该如何是好?他——”

这个“他”字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中央,只发出低低一道气音。曲妃卿说到这里便住了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玄镜之中。

宁宁一点点缓步向前,在与裴寂仅有一人之距时停下脚步。

她叫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刚要抬头看看他的情况,却见眼前的黑衣少年剑眉猛然一皱。

——旋即毫无征兆地向前一步,惊起翻涌如浪的水花与黑雾,还没等宁宁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宁宁懵了。

这不是原著里的剧情,按照既定情节,分明应该是[剑气破碎,一股脑扑向来者面庞,宁宁没料到他会直接下杀手,赶忙仓促地后退几步]——

这样子才对啊!

她自认为知晓裴寂的下一步动作,于是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的气息之间,试图在剑息爆发的瞬间将其躲开。

……可为什么他会直接上手?

她没有太多防备,裴寂也就没用太多力气,顺势一拽,迫使宁宁不得不朝他身边靠近,险些直直撞上他胸膛。

如果这是一出浪漫的爱情话本子,那接下来的情节很有可能是“按在墙上亲”或掐腰表白。

可惜宁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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