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和莫执聊聊天。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定是真的把脑子搞宕机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想在主动和自己的天敌联系呢?
在内心吐槽自己真是晕了头,林苒又滚了几圈,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决定去洗个澡,然后什么都不想的睡上一觉,明天醒了趁思路清晰的时候,再来思考这些事。
可还没等她拿齐换洗衣物,扔在床上的手机像晚饭时一样突然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周夕雪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打心底就泛着腻歪,觉得要是她真是顽冥不化地要让自己递话,自己就装傻说那就联系联系莫家二老,看看能不能要到莫执的联系方式,想必周夕雪明白这事惊动了莫家二老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在看清楚来电人处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天敌”二字,林苒居然有点儿手足无措。
这……这接还是不接啊?
不接吧,怕这位祖宗从靖市回来到底得整治的自己欲哭无泪,最后还得跟个小学生似的被他训得无地自容;但是接……
她是真的怕和莫执打交道啊!
此时此刻仿佛捧着个定、时、炸、弹似的林苒已经彻底确定,自己刚刚一定是大脑宕机才会产生那种老鼠去跟猫搞团建一样的想法。
最后还是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声音也不要一起颤抖,林苒苦着一张脸开口:“喂,二叔?”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
……她是不是应该装睡不接才对啊。
但是世界上没得后悔药买,林苒只能硬着头皮找借口:“我刚刚在浴室里洗澡呢,手机放卧室充电就没带进去。”
莫执并没有回话,而满室寂静中林苒能听到他那边翻动文件的声音,便斟酌着语气问道:“二叔,你是找我有事吗?”
又沉寂了一会儿,她才听到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老爷子看到视频了。”
“什么视……怎么这么巧啊?!”林苒强忍着没去扶额,打死她也没有想到,这事能让莫家老爷子知道。
“白家为了给白灵铺路,曾经领着她到雁城挨家挨户的拜访,虽然没几家明确应下说会帮忙,但到底还是对这个人有印象。”莫执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嘲讽,“老爷子最近正闲的发慌,出去遛鸟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回来就找了录播看。”
这可能就是来自世界的恶意吧。
林苒大脑放空的想道。
无论怎样,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她揉了揉太阳穴:“那我要不要给莫爷爷打个电话解释下这件事?毕竟就是我跟白灵两个小辈之间一时把话说岔了,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电话里仿佛传来了一声很轻的笑声,但实在是太快,莫执随后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更像是她产生的一个错觉:“老爷子没认出你。你现在打电话过去解释,是准备自首还是想把这事搅得更乱?”
还不是被你上来那一句话给吓得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我的好二叔!!!
但这话林苒到底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听着电话:“你心里有个底,到时候过年见了老爷子别露馅,这事也就过去了。”
按惯例,林苒过年是一年在苏城,一年在雁城爷爷奶奶那边过。但是从初三开始因为学习压力重,算来已经有个四五年没回过雁城。
今年是她考上大学以后的第一个春节,于情于理她都会回雁城,况且又赶上了乔安安和秦瀚海这档子事,林苒也不想再陪着乔敬义他们上演亲情戏了。
也因此,莫执这句提醒也就十分正常了。
林苒应了一声,就听莫执话锋一转:“季飞语转发了直播微博给你拉票,这事你知道吗?”
“我都在热搜上陪他挂了好几天了,我烦都快烦死了。”提到这事,林苒的声音里就忍不住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这是得亏我没露脸啊二叔,不然我真的分分钟就要被他的女友粉给人肉出来手撕了。”
莫执轻哂:“现在知道怕了?”
随后正色道:“你认识季飞语?”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林苒虽然摸不清莫执的意思,直觉就觉得不对,可是跟季飞语很熟悉这件事涉及太多,实在不适合再把莫执甚至整个莫家都牵扯进来:“有过几次交集,不过也说不上认识。”
莫执的声音变得凝重了起来:“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他这个人,背景太复杂。”
林苒皱起了眉。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莫执已耐心的给她解释:“这人动手办事的时候,向来干净利落,事后安排也是面面俱到。我摸过他的底,他对外宣称自己出身川中季家,季家的家谱上也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季家从二三十年前就已经露出了衰败的迹象,如果有这么一个计深虑远又城府极深的人,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要把家业交给他振兴的苗头。以后要是实在躲不过去,跟他有个点头之交就行了。”
林苒不由有些发愁。
她是真的没想到莫执摸过季飞语的底。
季飞语在出道前确实在商业范畴内办过几件事,但是都是隐藏在幕后遥控指挥他人完成的,而且相对于莫执而言,真的只能说是小打小闹。
不过好在听他的意思并没有和季飞语产生什么冲突,只是习惯性的摸了个底,更没有往深处查。
听着林苒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