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即鹿>第12章君长公事重大力一见故

杜琅回到朔方县,不敢如实上报苟雄的威吓、辱骂之言,只说孟朗敬重赵宴荔的美名,热情地招待了他,想到在秦军营外时听到的那阵鼓声,有心禀告,因到底没有搞清楚那鼓声是为何而鸣,赵宴荔为人喜怒无常,害怕反而会因此遭到赵宴荔的训斥和鞭打,最终还是没提。

赵宴荔细问了他的所见所闻。

杜琅亦不敢夸赞秦军雄壮,拣那贬低的话,说了一通。

却是合了赵宴荔振奋士气的心意,赵宴荔笑对部下的胡将们说道:“只等拓跋和定西的援兵来到,咱们三路并攻,里应外合,秦军败之必矣!到时我要亲手拿下孟朗与苟雄!”

诸铁弗将校皆摩拳擦掌,斗志百倍。

次日,赵宴荔挑了一名为阿利罗的庶子,命之与高充同去定西。

一则,铁弗匈奴的地盘只有朔方几县;二来,其地又是处於中原的荒远边塞,少有唐人;三者,铁弗匈奴不重视农桑,依旧完全保持着游牧、狩猎为生的旧俗,对唐人的文化也没甚兴趣,三者结合,因是赵宴荔的手底下,不像魏、秦两国,没几个唐人的士子为其谋士。

或许是考虑到出使定西,不能没有唐人为使;又或许还是出於“故意示弱”的狡诈心思,赵宴荔再次授予杜琅了出使的任务,把他任命为了出使定西的副使。

尽管秦军还在筑营,朔方县外的秦骑游弋不算很多,但安全起见,高充带着阿利罗、杜琅等铁弗使者,以及一干从他出使而来的精骑护卫,没有直接走朔方县的西门,而是选择了从北门出。

出了北门,他们先北上数里,就近渡过黄河,然后折往西行,行到黄河几字形的西边拐角处,再顺河而南,等於是绕了一圈,接着进入大漠,昼夜兼行数日。

三月初的这天上午,高充等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定西国的王都谷阴。

莘迩提前得报,遣了史亮在城门处等候。

两下见着。

史亮说道:“明公今日在督府上值。他让我转告你:路上辛苦,可归家稍作休息,下午再见。”

高充是士族子弟,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一口气地骑行过这么长的路,风餐露宿之类,凭靠意志力尚能忍耐,唯是他不擅骑马,早在去是,两条大腿的内侧就被马鞍给磨烂了,要知大腿内侧的肉是最嫩的,且关系到平常的行与坐,这一点,真是把他折腾坏了。

但他明白孰重孰轻,较以个人的身体吃不消,国家大事显然更加重要。

高充吃力地从马上下来,不小心牵动了腿上,连吸冷气,当着史亮等人的面,为免失礼,不好伸手摸腿,只好强自坚持,龇牙咧嘴地说道:“我离朔方时,赵宴荔已被虏秦的兵马所围,也许现下已然开战,我国的援兵越早到越好。事关要紧。我不休息了,现在就去谒见明公。”

“也好。”

史亮招了招手,一辆牛车从路边驶来。

史亮笑道:“明公知你往日少骑马,今次出使朔方,往返两千余里,料你必不良於行矣!特地把他自己的便车派来,载你归家。你既不肯回家,那便乘此车随我去督府吧!”

高充哪里会想到莘迩的心这么细?感动不已。

入到中城,街上人来人往,颇是繁华。

杜琅本是唐人,见识过唐人大城的热闹,也就罢了。阿利罗今年十九岁,年纪不大,并是赵宴荔的庶子,不得宠,从出生到现在,基本没有出过朔方的地界,却是不禁因之惊羡连连。

至督府门外,史亮上前述说来意。

门吏进去通报。

很快,中直兵参军羊馥出来迎接,带他们入内。

高充仪表堂堂,羊馥相貌儒雅,督府的戍卒明盔亮甲,个个高大强壮,进到府中,沿途见到的府吏无不衣冠楚楚,阿利罗暗将所见与其父部下的文武相比,深感天壤之别。

他一脚高,一脚低,跟着羊馥、史亮、高充,到了堂外。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君长,不是叫你且先归家沐浴休息么?”

阿利罗鼓足勇气,朝声音的来处偷偷看去,见说话之人是个英挺的年轻人,年有二十余,眉目清朗,颔下短髭,头裹白帻,著青色的官服,腰革带,足短靴,乍一看,给人以温润如玉的感觉,然而他的目光转动,落到阿利罗身上的时候,却使阿利罗心头一跳,只觉威不可犯。

就在阿利罗慌张地移走视线,不敢多看的时候,“扑通”一声,他身边的杜琅跪倒在地。

杜琅跪倒时,顺手拽了下阿利罗的衣襟。

阿利罗猝不及防,险些被他拽倒,旋即回过神来,知道这个年轻人定然就是一路上听高充多次提起的定西大贵人,先后大破柔然、西域的辅国将军莘迩了。

阿利罗赶紧也伏身拜倒。

高充行礼,说道:“公事未毕,就是回家,下官也不能安心。”给莘迩介绍,“此赵宴荔子,阿利罗;此赵宴荔之文属,杜琅。他两人即此次随下官入朝、向我定西求援的朔方之正、副二使。”说着,示意阿利罗奉上赵宴荔的求援文书与莘迩。

莘迩不接,说道:“你两人下午从我进宫,可将此书呈与大王。”

阿利罗诺诺应命,收回文书,贴身放好。

莘迩张望高充的身后,问道:“圆融和尚呢?”

高充身后只有两个从吏,不见了跟他一起去朔方出使的竺圆融。

高充答道:“圆融禅师被赵宴荔留下了。”

“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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