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即鹿>第32章莘迩堪为敌宋闳蓄势扑
管有法规明令,禁止杀伤奴婢,可宋家权势滔天,打死几个奴婢,又有谁敢来管?

宋方出去,亲检查了一下,见那个奴仆趴在地上,从臀到头,俱是伤痕、血迹,果是已然气绝,这才出了口气,令道:“扔出城去,不许埋,喂野狗吃了!”回转室内。

坐了好长一会儿,因为愤怒而导致的青筋跳动才慢慢地平复下来,宋方闭上眼,想道:“我小看莘阿瓜了!他今日的这道铁券之奏,纵是得行,也无妨,顶多让他收买到些许胡虏;然他这段日子的几道上书,却每次都能在朝中得到通过,总能得到重臣的支持,这就严重了!”

上回的“开禁”之请,麴爽反对;这次的“铁券”之请,麴爽同意。

这次的“铁券”之请,宽反对、陈荪不表态;上回的“大赦”与“开禁”之请,宽不表态、陈荪赞同。

宋方只从这几个现象上,就察觉到了莘迩对人心、对利益的运用把握能力。

莘迩的家世、名望没有变,仍不被宋方看在眼里;但在发现了莘迩有这份能力之后,宋方对莘迩的观感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开始重视莘迩,把莘迩当成堪为大敌的真正对手了。

亦是因此,他才会发这么大的怒。

“张道将那竖子,对宋羡不理不睬的,看来是不会受我的挑拨了。宽与张浑联姻,这明显是欲联两家之力,排挤我家,他要当朝中的首臣!、张两家别有心思,莘迩又心机深重,照这个形势下去,我家危矣!……不行,我得去见见阿父。今日朝中,他又是一声不吭。这头老狐狸,这么镇定,一定是心中已有成算!我要去问一问,看他是何打算!”

想到此处,宋方衣服也不换了,便就穿着家居闲服,命车赶到了宋闳家里。

两人见面。

宋闳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路上不冷么?”

宋方穿了件单衣,下头是条薄。这条子的形制不多见,裤腰上缝制了两条带子,可以搭在肩上,形似后世的背带裤。宋方有时好标新立异,一次在别人家中见到了这种从江左传来的新式子,觉得新奇,就自做了几条,常在闲居时穿。

宋方没回答宋闳,盯着他,半晌不语。

宋闳被他看得发慌,问道:“黄奴,你直勾勾地看我作甚?”

宋方开门见山,说道:“阿父,、张结亲,莘迩心机深沉,我家危矣!我知你必有对策,就不要再瞒我了!”

宋闳说道:“什么对策?”

宋方怒道:“阿父!我,你还信不过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不密失身’这一套!”

越想莘迩、张,越对自家的未来感到紧张。

宋方焦躁地把背带从肩上拽下,由之耷拉在子的两侧,转悠了几圈,站住,对宋闳说道:“阿父,你就对我说罢!”威胁似地说道,“你如执意不肯对我说,阿父,我可没准儿就要干些别的事情了!”

宋闳扶额,说道:“我叫你不得轻举妄动,你已经不听我的,又是去收买秃发勃野,又是去撺掇张道将,这还不够么?你还想要干什么!”

宋方知道宋闳耳目众多,不奇怪他知道这些事,向前了半步,握住拳头,说道:“我家危在旦夕!阿父,你不给我说你的谋划,我就只能用我的办法!”

“唉,你的办法有什么用?秃发勃野被你收买到了?张道将被你挑唆到了么?你连秃连樊那小奴都去买,还有那个什么乞大力,你买到了么?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么?”

宋方哑然。

秃发勃野含糊其辞;张道将爱理不理;秃连樊什么都不知道;乞大力倒是卖了些莘迩的私事,问接头人讨了不少钱作为报酬,但听来听去,这厮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小事。

宋方强硬地说道:“我的办法有用没用,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宋闳还真怕他再乱来,没得办法,只好对他说出自己的盘算,说道:“黄奴,你想过没有?莘迩为何能够得到先王的重用,又为何现下能够得到中宫的信赖?”

“因为他巧言善辞,伪作忠诚,故是骗到了先王与中宫!”

“伪不伪的,咱们另说,但‘忠’,你说对了。黄奴,莘迩所以能有今朝,是因为他的‘忠’,我问你,如果他不忠呢?”

宋方楞了下,说道:“不忠?”

“是啊,如果中宫发现,他其实大奸似忠,忠是假的,而心怀反意,实为国朝大奸呢?”

“那自然他就会失宠,不,他会因此而连性命都不得保全!”

中宫信用莘迩,是因为相信他的忠诚,可如果能让中宫确定莘迩是个谋朝篡位的大反臣,之前的信任自就如付诸流水。莘迩会不止因此而失去权势,性命想亦必会丢掉!

宋方明白了宋闳的意思,面现喜色,很快又蹙起眉头,说道:“可怎么才能让中宫明白,他实际是个奸贼呢?”

“郑庄公杀共叔段的故事,你还记得么?”

“阿父是说?”

“且骄纵之,奉承之,莘迩今方弱冠,以气盛之龄,绕阿谀中,握一国朝权,你我稍待时日,何愁朝中群臣不皆侧目,又何愁他不自行不义?待至其时,我等搜罗其过,发动党羽,朝廷、郡县劾章如雪,是忠是奸,言出吾等之口,辨於中宫之耳,即其毙命日也!”

宋方大喜,说道:“阿父,我就说你必有谋算!你这是老成之谋,高策,高策!”又道,“细品阿父此策,与宽奏请封拜莘迩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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