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亮倒也不笨，至少能从射雕的年代背景猜到这首词的作者应该生活在元朝以前，一连猜了好几个唐宋名家，见杨昆只是摇头，赌气耍赖道：“一部射雕一百多万字，光诗词就好几十段，谁有那闲功夫去挨个琢磨原作者，你这叫吹毛求疵。”
杨昆笑而不语。
孙研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朝刘小亮这边推了推。
刘小亮低头一看，念道：“《九张机》，宋代无名氏著，录于《乐府雅词》。”
杨昆顿时对孙研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妮子居然也是个武侠迷？
有顿时飞扬起来，叫嚣道：“再来再来！”
杨昆眼珠子一转，扯过孙研的练习本，伏案疾书，不一会停下：“这次出几道简单的生活常识题，答上来算你本事。”
刘小亮咳嗽一声，拿起来只扫了一眼，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看到他挤眉弄眼的古怪表情，孙研有些好奇地侧头朝纸上瞟去，刘小亮手忙脚乱地一把捂住，嘟囔道：“先不用你帮忙，让我想想，想想……”
孙研就敛着清澈的眸子看他。
刘小亮被她盯得有点心虚，问：“怎么了？”
孙研指指被他抱在怀里的本子，“本子还我！”
刘小亮有心想把最上面那页撕下来，又怕惹孙研生气，牙疼似地犹豫了好一会，才畏首畏尾地递给了她。
看到几行龙飞凤舞的草书，孙研脸上的表情比刘小亮还要丰富。
一、杨过断臂十余载，在和小龙女重逢前，他是怎么剪指甲的？
二、在遇到张无忌之前，小昭手脚一直缚着铁链，她平时怎么换内裤？
三、梅超风苦练九阴白骨爪，十指指甲奇长且坚韧如铁，她每次便便完之后怎么擦屁屁？
四、韦小宝经常哼的小曲十八摸中，分别借指女子身上哪十八个部位？
……
好不容易坚持看完，如霞红晕已经从小女生细腻如玉的脸蛋一直染到了晶莹剔透的耳廓后。
到最后实在绷不住了，孙研忍不住拿本子在杨昆胳膊上拍了一下，轻斥一声“流~氓”，语气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或许觉得这个动作过于亲昵了些，红着脸把本子一丢，趴在桌上吃吃地笑。
刘小亮示威似地朝杨昆挑挑眉梢，用口形重复了一句：“流~氓！”
杨昆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恰在此时，下课铃响了。
前排有名女生喊孙研一起去水房打开水，总算把小女生从略显尴尬的境地解救了出去。
杨昆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将手里的圆珠笔转得如同穿花绕树。
听到有人敲窗户，他以为又有人来给孙研递纸条，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来人又敲了几下，杨昆依然像条死狗一样趴着一动不动，刘小亮闻声回头看过来，眼睛顿时一亮，小声喊杨昆：“喂，喂，有美女！”
杨昆乜着眼看他：“什么？”
刘小亮嘴里啧啧有声，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窗户外面，经常跟孙研一起出现的那个！”
杨昆有些不信地扭头去看，见那个叫叶子的高一女生俏生生地站在窗外走廊上，顿时一愣。
看清他的模样之后，女生也愣了，目光在杨昆青黢黢的头顶和棱角分明的脸上扫来扫去，漂亮的杏眼中盈满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一天下来，杨昆已经在无数同学的脸上见识过类似的惊讶表情，也不觉为异，推开窗户，问她：“美女，有何指教？”
怕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会憋不住笑出声来，叶子的目光越过杨昆的肩头，朝他旁边的座位示意了一下，“我找孙研，她不在？”
杨昆刚才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注意孙研被谁叫走了，想了想，“好像去打水了，估计一会就回来。”
叶子抬腕看看表，说：“还有3分钟就上课了，算了，等下回宿舍再找她吧。”
杨昆哦了一声。
叶子说声“谢了”，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说了句：“头型不错。”
杨昆有种双手捂脸的冲动。
女生刚走出两步，他突然叫道：“等等。”
叶子回过头，诧异地看着他。
杨昆伸手在窗台上一撑，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站在女生面前，问她：“介不介意问你个问题？”
叶子眼中闪过一丝疑问，摇头说不介意。
杨昆接着问：“美女，有男朋友么？”
女生杏眼一下子瞪得溜圆，抿着唇想了片刻，说：“没有。”
杨昆很严肃地点点头，又问：“介意我当你的男朋友么？”
这下子不但是女生本人，连站在旁边的几个同班同学也瞪眼了，刘小亮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从窗户里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叶子不是那种内向的女生，而且她也承认自己对这个天天见面打招呼，彼此间似乎已经培养出某种默契的男生有那么几分好感……可当着好些陌生人的面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于是她故意板起一张俏脸，眼睛看着走廊斜上方的吊灯，简单直接地拒绝道：“介意！”
杨昆一直在仔细观察她的肢体动作，发现她的语气虽然冷冰冰的，也故意摆出一付生人勿近的表情，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脚尖却朝着他的方向不动，并没有恼羞成怒、拂袖而去的心理暗示。
从行为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人在站立时，脚尖往往朝着主体心中惦念或追求的方向。
从这个细节